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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行宮與京城相隔千里,行宮生活艱苦,宮裡又多是犯錯被貶於此的宮娥太監。這些人早已喪失了人性,變得麻木不仁。
他們不覺得趙離可憐,將滿腹惱騷發洩在她身上,任意拿她出氣,反正她也養不活,死了也沒不奇怪。
老嬤嬤打點著趙離的生活起居,防止有人在飲食裡下毒謀害,但她只是一個人,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那段時間趙離沒少被他們怠慢,後來老嬤嬤發現了她身上的青紫瘀痕,拿刀找他們拼命,就是這股不怕死的狠勁震懾住了他們,原主才能躲在小小的偏遠宮殿安寧度日。
年微微穿來的時候,老嬤麼剛剛病逝。趙離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昏死過去了。偌大的行宮沒有一個人發現原主死過一回的事。
年微微頂著原主的殼子生活了十多天,沒有見到一個人。直到月末,她才見到來送補給的桂姨。
桂姨是後來貶至行宮裡的宮女,她和老嬤嬤是同鄉。老嬤嬤病逝前求她幫忙照顧趙離,桂姨答應了。然而趙離命硬的謠言已經深入人心,即使桂姨擔下了她這個責任,也是離她遠遠的。只在每個月初一和十五送取生活補給的時候才踏進趙離的宮殿。
年微微裝著趙離的性子和她接觸了幾次,發現她對原主根本就不瞭解,每次說不上兩句話就急著要走。後來乾脆懶得不裝了,也沒有被人發現任何異常。
如今,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年微微從沒走出這個偏殿一步。一方面是因為宮牆大門從外面上了鎖,鑰匙在桂姨手裡,片刻不離身;另一方面是原主的身體非常糟糕。
營養不良是一回事,關鍵是原主患有心疾。年微微穿過來的時候就是原主心疾發作了。
行宮之所以堪比冷宮是因為這裡條件簡陋,救命的藥材更是稀缺,尋常人不會輕易靠近這裡,而關在裡面的人離開行宮的機會非常渺茫。
年微微用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花光了老嬤嬤留下的所有銀錢,甚至連趙離象徵身份的玉佩都託桂姨當出去了,才讓這副破敗的身體有所改善,不至於躺在床上翻個身都困難。
現在雖然她的體溫常年比正常人偏低,但只要不進行劇烈活動,就不會誘發心疾。
不得不說,原來的趙離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能平安活到十五歲實在是個奇蹟。她的求生欲強烈得讓年微微由衷的感到佩服。
坐在床榻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年微微披著被子下了床。沒辦法,這寒冬臘月沒有任何取暖措施,偌大的宮殿只比外面稍微暖和一丁點兒,不活動只會越來越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穿到古代,但卻是第一次過的這麼狼狽。
天知道,從系統那兒得知自個兒穿到射鵰世界的時候她有多興奮。行俠仗義,快意江湖什麼的想想都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但很快,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讓她痛苦的同時也讓她美夢破滅。
身陷圇圄,任人宰割是她現在的處境。且不說她有沒有能力逃離行宮,就算她有,這個身體也是個累贅。不能習武,又經不起長途跋涉,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麗女子,身無分文的在外行走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即便她成功掩蓋住原主的美貌,故意扮醜,在這個動盪的年代,在百姓民不聊生的時候她一個人又能走多遠?
不過道理人人都懂,但要她心甘情願像被豢養的家雀一樣在這裡孤獨終老,她也做不到。
既然做了決定,年微微便開始準備離宮的事。這一準備就是三個月。
從櫃子裡拿出三個月來存下的小罐鹽巴和一小袋米,把它們和今天送來的放在一起。又從牆角的陶罐裡拿出醃漬的大白菜,瀝乾了用油紙包好。
沒有一個銅板,她不得不考慮離宮後生計問題。這些醃菜和糙米就是她以後的口糧了,在溫飽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她只能儘量多省一點。而那隻雞,則是她離宮前用來犒勞自己的。
大概她是這史上最接地氣的一位逃跑公主了吧。
偏殿裡有個小廚房和獨立的水井,在什麼都不足的情況下年微微能想到的就是將雞和蘿蔔白菜一起來個東北大亂燉,吃不完的話就放到外面凍一凍,結成膠狀了在帶走。既方便,又實在。
忙活了半天,食物的香氣瀰漫開來,年微微蹲在鍋子前眯著眼,深深嗅了一口氣,滿足的喟嘆一聲,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一道虛影飛快閃過,帶起一陣微風。不過眨眼間,年微微面前的陶罐不翼而飛,與此同時,男子爽朗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