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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青衣一晃神,就慢了一步,再要跟上去,重華宮門卻被鎖了起來,約莫是被楚窈從裡面鎖上了。青衣在門外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還不見楚窈出來,這才有些急了。
卻說楚窈一路進了重華宮,卻只見滿地塵埃,重華宮中又多是舊時景物,一時間心頭感慨萬千,不免流落下兩行清淚。楚窈素有心疾,說她近來身子不大爽利也是確有其事,大抵是前些年擔驚受怕太過,這一時觸景生情,便來了倦意,也來不及出去,索性就靠著暖閣掛著稀疏果子的榴樹睡了過去。這一睡,便不知年歲幾何,楚窈卻好似做了一場大夢酣暢,從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再到亂世剛歇時的幼女,最後又是旁人眼裡十數年榮寵不衰的寵妃,甚至於身後百年,青史一筆,還帶了個賢妻趙氏良妾楚氏的名頭。
楚窈從迷茫中醒來時候,她正藏身在河畔一棵兩人環抱的大垂柳後頭,半截身子都浸在水裡,耳畔盡是慘叫討饒之聲,又有刀鋒破骨之聲叫人毛骨悚然。
楚窈略一錯頭,就看見碧瑩瑩的水裡倒映出一張屬於十二三歲少女的臉來,楚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倒影裡的小姑娘也動了動,楚窈心頭一擰,卻沒什麼苦痛之感。楚窈突然就想起十幾年前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樣子,比現在這模樣要略張開了些,許是長了幾歲的緣故。莫不是上天垂憐,給了一回由頭來過的機會。
楚窈帶著幾分期盼,小心翼翼的扒著柳樹的樹幹往外邊兒瞧,不料正被一個留著一把大鬍子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胡人發現,那胡人獰笑著對著楚窈舉起了手裡帶著肉沫的大刀。
楚窈心咚咚咚的跳著,卻不是因為懼怕,她在心中默唸,三,只聽見馬蹄聲起,楚窈眼裡迸發出喜悅的神采。
二,一把紅纓槍破風而來,正中胡人咽喉,鮮血濺了楚窈一臉,楚窈叫這鮮血一驚,臉色也立時變得煞白,但心頭喜意更甚。
一,她慢慢回頭,正好看見對岸一名身披軟甲,騎著棗紅馬的女將軍勒住馬韁對自己點了點頭,一如當年,英姿颯爽。
不知怎麼的,楚窈的眼淚立時噴湧而出,趙姐姐,一別十餘載,我卻活的糊塗,當真是錯。
☆、第二章 定居衛地
楚窈靜靜地倚在楚媽媽懷裡感受著馬車的顛簸,那一雙眼睛直透過不時被風掀開的簾子往外頭看,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是能看見騎馬走在前頭的趙怡背影次數最多的。楚窈看著趙怡的背影,就不自覺眯了眼。
楚媽媽雖是姓楚,卻不是楚窈的親媽媽,兩輩子加起來楚窈都不知道自個兒親孃是誰,楚窈原該稱呼楚媽媽一聲乾孃的,不過楚媽媽這行好養女兒,稱媽媽也就成了慣例。
楚媽媽原是西涼有名的善才,一曲琵琶能叫六軍垂淚,後來嫁了個南方行商,便離了西涼。誰知道不過過了幾年安生日子,楚媽媽那丈夫便死在外頭女人的肚皮上,楚媽媽沒得個兒子傍身,闔家家產叫人搶了個乾淨,楚媽媽咬咬牙一連收了五個女兒,楚窈便是最小的那個,帶到楚媽媽身邊時候,也不過才生了三日,比個弱貓也差不離了。如今頭三個女兒早被楚媽媽安排著給南方高官們做了二房,保了她這十幾年衣食無憂。老了老了,楚媽媽念著故土,方要帶著最後兩個女兒回去西涼,不想才到邊境的衛地,就遇上今日這樣的事,四女兒這廂賠了命,不知道多少銀錢打了水漂出去,倒叫楚媽媽一陣肉疼。
楚媽媽久經世故,只打量楚窈幾眼,就能猜個□□分心思,她捋了捋自己滑落在耳畔的頭髮,才拿塗著丹蔻的手指頭點了點楚窈的腦殼,“我的兒,你可別起什麼旁的心思,若那趙小將軍是個帶把兒的,待你長成,叫媽媽過上幾年好日子,媽媽我也能叫他立時上門提親,偏那是個女娃娃,你就同媽媽好生過吧。”
“媽媽說的是什麼昏話,”楚窈許久不曾聽人說過這樣的話,但也不至於忘了楚媽媽的脾性,她從楚媽媽懷裡坐起來,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只是出門前聽大姐姐說,衛王求娶了趙將軍家的老姑娘做王妃。咱們在衛地,又遇著個女將軍,我便想著這大抵就是那衛王妃了。”
楚媽媽聞言,挑了挑眉毛,伸手將簾子撩起一條小縫兒,盯著趙怡的背影打量一番,又看楚窈一臉認真,似乎並沒有什麼旁的心思,這才笑著揉了揉楚窈的頭髮,一雙鳳眼轉了轉,便道,“果然是媽媽的乖女兒,這西涼山高路遠,不若咱們就在衛地安定下來的好,也能同你三個姐姐多些往來走動。”
“媽媽說的極是,”楚窈奉承著楚媽媽,心裡也生出了一股子喜意,想不到一句話的功夫,便叫媽媽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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