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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軒一直沒換手機號碼,凌雪楓也沒換。
看見來電顯示,白軒不由驚訝地道:“凌隊?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凌雪楓直接問道:“李滄雨在哪兒,你知道嗎?”
果然,他打電話是問貓神的下落。白軒也沒隱瞞,直說道:“他爸出了點意外,他去醫院陪他爸爸了。”
凌雪楓怔了怔,問道:“叔叔那邊是什麼情況?嚴重嗎?”
“還沒脫離危險期,在ICU重症監護室。”
“哪家醫院?”
“我把地址簡訊發你吧。”
“謝謝。”
結束通話電話後,果然收到白軒發來的簡訊,凌雪楓不再猶豫,穿上外套轉身出門。
***
頒獎禮是在晚上十點結束的,之後又被主席拉去慶功宴,這時候已經凌晨十二點了,還好外面有計程車,凌雪楓攔下一輛車子,用流利的英文告訴了司機醫院的地址。
半夜裡的醫院顯得十分冷清,只有一些急症的傷患和零星的醫護人員。
凌雪楓在護士站問了問重症監護室的位置,按照護士的指示轉身穿過長長的走廊,在拐角處來到走廊盡頭,果然看見ICU的門牌標誌,門口坐著的那個男人正是李滄雨。
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眼眶下面是濃濃的黑眼圈,一張帥氣的臉憔悴了不少。
在凌雪楓的印象裡,不管是少年時代陽光直率的李滄雨,還是後來歷經挫折後沉穩睿智的李滄雨,都給人一種很堅強、很自信的感覺。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茫然和無助的表情,凌雪楓突然覺得特別的心疼。
這個男人,總是把自己最堅強的一面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他是兄弟們最信任的隊長,是不管面對什麼挫折都能勇往直前的貓神……
可他也會有一些不敢去承受的東西。
比如,他所在意的親人,此刻正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生死未卜,而他卻只能坐在病房外面,什麼忙都幫不上。這時候,他也不得不收起堅強的外殼,露出裡面最脆弱的部分。
凌雪楓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聽到腳步聲的李滄雨警覺地抬起頭來,對上凌雪楓的目光,不由愣了愣,問道:“你怎麼來了?”
凌雪楓在他身旁坐下,輕聲解釋道:“給你發簡訊沒回復,我猜你可能出事了,就打電話問了一下白軒,他告訴我你在醫院。”
“哦。”李滄雨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道,“嘉年華的比賽是不是結束了?結果怎麼樣?”
“我們拿了第一,譚時天那邊拿下銅獎。”凌雪楓表情平靜地說。
李滄雨笑了笑:“恭喜。”
凌雪楓沒有再提嘉年華的事情,回頭看著李滄雨,柔聲問道:“你爸爸怎麼樣了?”
李滄雨沉默片刻,才低聲說道:“他今天中午開車回家的時候出了車禍,送到醫院搶救了一個多小時,醫生說他顱內出血……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要是過了今晚能醒來的話,就沒什麼事。”
——要是醒不過來,或許會變成植物人。
這句話李滄雨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心情沉重地揉了揉太陽穴。
凌雪楓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顱內出血的嚴重性,大腦裡有那麼多神經,還連著脊髓,如果出血的位置比較危險的話,造成全身癱瘓、半身不遂甚至永遠失去意識都是有可能的。
見李滄雨難過地垂下頭,凌雪楓不由伸出手來,輕輕安撫著他的脊背,低聲說道:“叔叔會沒事的。我在這裡陪你等,明天早上他肯定就能醒來了。”
“不用。”李滄雨勉強笑了笑,說,“我心領了,你打比賽那麼累,還是回去睡吧。”
“沒關係。”凌雪楓固執地說,“我陪你等。”
凌雪楓一旦決定什麼事,很難說服他改變主意,既然他態度堅決地要留在這裡,李滄雨也就不再勸他。
他留下也好,可以跟他聊聊天,這樣時間也能會過得更快一點,不至於一個人那麼難熬。
李滄雨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道:“我老爸的個性非常嚴肅,但他……其實很關心我,在我當了職業選手之後,聽我姐說,他還會抽空看比賽,雖然看不太懂。”
凌雪楓知道李滄雨心裡難受,便沉默著做一個傾聽者。
“其實我小的時候特別調皮,我爸媽都是醫生,我小時候經常拿著彩筆,偷偷在我爸珍藏的解剖圖譜上畫亂塗、亂畫,被我爸揪過去狠狠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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