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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波濤般的內心,臉色並不好看,可是他卻對此人的話信了幾分,因了從小自己與同齡孩子的不同,因了他自小便在巴桑寺秘密學習佛經,因了父親不應允他與雲頓的親事,也因為這人看著並不似在戲弄他。
即便相信,他又怎能認命的接受?只是他從來順應天命,從不懂的忤逆,在雲頓這件事上是他第一次忤逆父親,而這般他無法承受的榮耀,他又該如何逃脫?
桑傑收攏了寬大的衣袖,玄黑錦袍上暗繡的經文便泛著銀灰的光澤,清俊的臉上線條柔和,在窗邊有金色的光灑在他半邊臉上,無端生出幾分疏淡的冷意。他看著僅有而立之年,卻高居第巴之職,也不知承擔了怎樣的沉重。
“那我該怎麼做?”祁旦緦沉了嗓音說道。
桑傑看著少年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接受了這件事,心中也是欣賞,言道:“你且先回家去,備好了去藏都的衣物,幾日後我們便啟程。”
“這麼急?”
“急?”桑傑抬眸看過來,“你已在家中自在生活了十幾年,如今才將你接回去,已有人不滿,難道你還想再待幾年?”
他的聲音透著冷冷的磁性,偏生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祁旦緦拿不準此人的心思,可心知他並不能按著自己的意願做事,只能垂了眉眼,靜默無聲。
之後,祁旦緦便被人送了回去,回到家中父母親並未問他有何事,母親更是默默為他備好了衣物,還裹了吃食在包袱裡;祁旦緦看著母親靜默的為他備著東西,心中倏爾憋悶,有股酸澀蔓延至眼眶。
想起雲頓祁旦緦出了門,找到雲頓,雲頓也正是滿面愁色,祁旦緦猶豫再三才開了口,“雲頓……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即將遠去,不能再娶你;是我負了你,你怎樣怪我都好,千萬不可想不開。”
雲頓也似早就料到如此,大眼之中盈滿淚光,撲到祁旦緦的懷中哽咽哭泣,淚水打溼了祁旦緦胸前的衣裳,也只是哭,並不說責備祁旦緦的話;只待到哭罷,才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祁旦緦哥哥是個情深意重之人,並非負我,你身上揹負的,是整個佛國,我又豈能自私的的將你留在我一人身邊?”
祁旦緦不知雲頓是如何知曉的,只覺得心裡更加的難受,抱緊了雲頓直說:“怪我,怪我。”
雲頓強露出個微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仰面看著祁旦緦說道:“祁旦緦哥哥你儘管去吧,我會守著我們的情誼,即便等待無望,我也會等下去。”
祁旦緦心中感動卻不能耽誤了雲頓的終身,而讓她嫁與他人的話,卻也是說不出口,他終也還是個平凡自私的人,不能親手將自己心愛之人推到他人懷中。
儘管不捨,祁旦緦與雲頓還是在父母的催促之下分開,鬆開相擁的懷抱,彼此指尖漸漸分離,那溫度也在這微涼的夏夜裡消散的無蹤跡可尋。期待再次的重逢,然而,此次分離,竟是終身再不得相見,他們誰也不曾料想,兩人青蔥美好的愛戀,竟結束在這靜寂的夏夜裡。
祁旦緦在回家中的路上,神色有些恍惚,就像此刻的天色竟倏爾暗沉下來,遮住了漫天繁星,厚重的雲彩沉沉的壓了下來,好似預示著接下來的一番風波。
隆隆雷聲悶響,祁旦緦才回了神,抬眼便看見郝澹那灰黑色料峭的身影矗立在他們門口,好似一尊僵硬的石像,冷冰冰的。
待祁旦緦走近時,郝澹看著祁旦緦冷冷的言道:“公子,奴才得罪了。”
郝澹此人本就木訥冰冷,而今說這話的語氣一如平時,那其中更深的肅殺寒意祁旦緦並沒能聽得出來,聞言只是愣了一下,才扯了個極淡的的微笑道:“郝澹這話是為何?”
郝澹並未回答他的話,閃瞬間便移到了祁旦緦身前,手起手落,祁旦緦只覺得脖頸見驟然一痛,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郝澹將祁旦緦扛在了肩上,一路顛簸著,祁旦緦被顛的厲害,沒過多久便暈乎乎醒了過來,腦袋朝下靠著郝澹的堅硬的背,腹部磕在他肩膀上極是難受;他卻並未吭聲,暗暗的忍了下來。
“公子醒了?”郝澹腳下步子並未停下,聲音從前方低沉的傳來。
祁旦緦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樣也被發現,只能說道:“郝澹,你可否將我放下,這樣我實在難受。”
只聽得郝澹冰冷的聲音道:“我家主子要帶你回京。”
“回京?”祁旦緦今早便沒見到汝修,現在聽這話,心中也是疑惑。
“只是,祁旦緦公子的出現已擾亂了主子的心思,奴才作為主子的屬下並不想看見主子為其他的事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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