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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送人沒個分別，讓再趕出幾個多些花色。”

“夫人不是在外面繡坊訂了一批？”青絮拿起桌上的一小塊花生酥扔進嘴裡。

“大姑娘說外面繡坊弄得一個樣，拿出手顯不出誠意。孟家一大家子人都在京中，她一進門不管送禮還是打賞，總是自家繡的荷包看著體面些。”

說話間，銀紅打簾子進來，請示青絮說：“燕子說大姑娘屋裡丫鬟繡活好的就兩人，怕趕不過來，想讓奴婢幫忙。”

青絮舒服地喝完一杯茶，才看著一旁站在等著答覆的銀紅道：“大姐下個月就要出閣，時間確實緊了些。既然她屋裡要幫手，你自去幫吧，這幾日屋裡的事交給她們三個就行了。”

銀紅以為青絮誤會了，忙解釋說：“屋裡的差事奴婢忙得過來，左不過是閒暇時幫著螞蟻論壇首發繡繡花而已。奴婢覺得不是什麼大事，燕子求到我頭上，我便先應下了，想著等姑娘下學再跟姑娘說的。”銀紅這幾年在梧州經朱嬤嬤親自指點，繡活倒是比在小馮氏身邊服侍時進步了不少，在丫鬟裡也算是出眾的。

“哦！不礙的！”青絮笑了笑，“若有什麼需用，你只管說來。”

“奴婢省的！”

春意院臨時借人手幫工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自從女學館放寒假開始，小馮氏那面一直忙著青薔的婚事，老夫人又不是個計較這些虛禮的，於是免了三姐妹的晨昏定省。對於愛睡懶覺的青絮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訊息。而上官府裡各處都沒閒著，大家正緊鑼密鼓地為青薔的婚事做最後的準備，連銀紅也被小馮氏和朱嬤嬤借去臨時搭把手，幫著管理陪嫁裡那些真絲繡緞。

十二月十一，青薔大婚。

女孩子出嫁的時候最美麗，不甚美貌的青薔在穿上鳳冠霞帔的時候無疑是美麗的，紅豔如火，似一朵恣意綻放的紅薔薇，在這一刻放射出她所有的豔麗之姿。

青薔抱著老夫人默默流淚，媒婆在一旁唱著吉祥話，時不時賠笑著三催四請。眼看時辰不多，媒婆也急了，“喲，我的姑娘俟，妝都哭花了！”

青薔不理，任性地抱著老夫人，像是要汲取最後一絲溫暖。

青絮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那種離別親人到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家庭，與一個自己只見過一面的男人一起生活，一無所知茫然無措的感覺總會讓人有些惶恐不安。這感覺她初到大齊時也曾體會過，看著淚水漣漣的青薔，忽然對這個不怎麼親近甚至是敵對大姐有些不捨。

“姑娘、老夫人，你們可得趕緊著，一會兒可趕不上吉時了。”

媒婆這一嚷嚷，老夫人趕緊安慰了青薔幾句，讓媒婆揹著青薔出門了。

青薔的手抓住老夫人的手，嘴裡喊著“祖母……”，老夫人亦是滿面淚流，忍痛甩開孫女的手，哽咽著低聲喊著“青薔”的名字。小馮氏扶著老夫人，一下一下撫著她老人家的背幫她順氣，“今兒是大姑娘大喜的日子，您老別太傷懷，您老不放心，咱們到前面去螞蟻論壇首發，看著大姑娘出門的。”老夫人點點頭，兩人相攜著往外院走了。

青薔那火一般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裡。

青絮她們不能去外院，青薇眼巴巴地看著青薔離開了，拿帕子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抓住青絮的手，“三姐，嗚嗚，我以後不要嫁人了。”

“不嫁人，你還準備讓爹養你一輩子？”青蓮噗嗤笑出聲，“這話不能亂說，仔細你以後嫁不出去。”

青薇鼓著腮幫子，含淚瞪了青蓮一眼。

“傻丫頭，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你還小不懂的。”青絮摸摸青薇的頭，“等有一日你要能嫁給你能託付終生的人，你就再不會說這樣孩子氣的話了。”

本來想說你喜歡的，可轉念一想，你喜歡或者你愛的，這樣的字眼不適合這個年代，就算放在現代，也被有些人隨口用爛了。還有那些本來愛得死去活來感天動地，讓人以為能天長地久的人，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分道揚鑣成了路人。說起來，這裡倒也有個好處，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相對來說，要比現代穩定許多，這裡的女子不能撐起半邊天，那找個門當戶對能相攜一生的男人已是不錯。雖然這婚姻並不一定以感情為基礎。

青絮微微舒了口氣，再過五六年，自己也要像青薔這樣走出家門，自己的良人又會是個什麼模樣？

“也不知道新姐夫長得什麼樣？”青薇不再哭了，轉念八卦起孟長安來。

“聽說是個武將，估計五大三粗的。”青蓮冷哼了一聲，不啻道，“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