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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來電
史哲跪在安家的祠堂了,滿腦袋冒黑煙。他尋思著自己連親生父母都沒跪過,這下可好,穿越一遭卻要遭此劫難。
算了,反正都是為了孩子麼——一想到這個,他便有了中莫名的責任感。
一個人跪著的時候,他的腦子便一直轉著。安懷遠是個商人而已?誰信誰傻子。他和信王朱由檢在密謀什麼?
僅憑他聽到的對話,史哲猜測,大抵是他們二人想要打探清楚嶽友直是敵是友。若岳氏非閹黨,則可以收歸己用。朱由檢作為未來的帝國掌門人,小小年紀有此計議倒是合理。不過…安懷遠區區商旅,如何得到御弟的信賴?
“跪跪跪…跪個毛!”半晌都沒人來,他煩了。想都不用想,定是安懷遠有意處罰他,想要他多跪一會兒,沒幾個時辰怕是不會來人了。
史哲信手從身上掏出香菸和打火機,可轉念一想,這裡供奉著人家安家的排位,抽菸未免也太不尊重了些。於是將傢伙收了起來。
“唉…”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不知道宋宇和嶽凝歌那邊如何了,會不會跟他一樣麻煩事兒一大堆?
“吱,吱”……
身上的貝殼振動了。
“喂?我史哲,你誰?”
劉芳急切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史哲,出了件事…你媽媽有急事找你,從浙江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讓你務必要儘快回電話。她態度很著急,所以…你懂的。”
“嗯…”史哲應了一聲。
他當然懂得是怎麼回事了。穿越前他把手機關機了,他媽媽打他電話找不見人,又沒有他朋友的聯絡方式,只好一個電話打給學校老師。
穿越這種在法律邊緣打轉悠的事,連親爹親媽都得瞞著,他知道。
劉芳說:“我們馬上幫你接線,你注意說辭。”
“好…”
一陣“滴”聲之後,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小哲,我是媽媽。”
史哲用手掌接著門縫裡透進來的陽光,歪著脖子接聽電話,好似心不在焉。
“怎麼了?急事?”
“我下個月要去多倫多了,可能有一陣子不回來了。和你爸的離婚手續也辦好了…”
史哲的眸色一灰,收起那隻與陽光嬉戲的手。片刻後,方平靜道:“哦,不錯呀,出口紡織品順便把自己也給出口了唄?”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
“小哲,你長大了,該懂事了。”停頓許久,她接著道:“這個月跟教授請個假回杭州一趟吧,回來辦點手續。桐廬的那些廠房和上海閔行的五套商品房,媽不帶走,都過給你。”
“你要淨身出戶?”史哲笑了聲。
“除了帶走些存款,剩下的,都留下。”她道,“小哲,別再犟下去了,你在歷史系混日子也終究不是個辦法…如果哪天你想清楚了,記得聯絡我,我隨時讓Charles幫你在加拿大聯絡學校念商科。這才是最適合你的選擇。”
Charles是他母親的新歡,也是一名大學教授,金融學方向。
坦白講,史哲之所以對宋宇帶有天然的敵意,很大程度上得歸咎於Charles讓他小小年紀便見識到了所謂“學界精英”的虛偽。衣冠楚楚,金玉其外,卻往往愛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什麼適合我,什麼不適合我,從來都不是你說了算的。”他覺得頗為諷刺,“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至少歸置好自己的人生,別再亂七八糟的,讓我都可憐你。”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懂。我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史哲的母親似乎是一個永遠不會被激怒的女人,“那個北京女孩子不是冷清秋,你也不是金燕西,生活不是小說,你不要自毀前程。好好靜靜吧,記得按時吃藥。”
“我會的。”
說罷,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史哲自己心裡清楚。不過又有誰能料想到一個在歷史系成績垃圾得摧枯拉朽的差學生本應該是一個商科天才?
是誰毀了他?他已不想再回憶。
快正午了,日頭越來越毒。明豔的陽光透過門縫滲透得愈發濃烈,卻映襯得這間小祠堂更加晦暗了。
“因為怯懦,所以逃避生命,以不抵抗在最黑暗的沉淪中生出驕傲。因為驕傲,所以不選擇生,所以拒斥粗鄙的樂觀主義……”史哲的雙眼怔怔望著地面,一字一頓地背誦出《人間失格》中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