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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像傅逸雲所說,讓羽寰為千夜娶上一正妃二側妃,儘管是羽千夜不承認,但羽寰畢竟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屆時世人只會以為那幾個女人才是羽千夜的配偶,自己這個正頭娘子倒成了名副其實的小三了,不,小四小五了……
這些姑且不提,橫豎她也不怎麼在意名份,只要羽千夜不回去,他們就在棲鳳村過一輩子,管它湮國如何的翻天覆地。但孩子不一樣啊,生下來世人便會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那肯定會打擊到孩子脆弱的幼小心靈。
所以萌紫玥覺得不能再放任羽寰如此下去了。
且說羽千夜聽到她提到肚子,不由眉眼一凝,覺得自己方才真的是有欠考慮,稍做沉思,便擰著眉對萌紫玥道:“可如今你的身子並不適合舟車勞頓,回湮國路途迢迢,不如我們生了再回去吧?”
萌紫玥搖了搖頭:“待到我生產,你那四哥恐怕早等不及了,我可不想孩子生下來就受人岐視。再說了,我們也不必趕路,且走且停,想來不大要緊的。”
傅逸雲也點頭贊成。
羽千夜眉頭未展,躇躊不定——他眼熱人家都升格當父親了,於是想方設法的想當父親,結果真要當爹了,第一覺得有些不真實,第二卻覺得有操不完的心。既擔心萌紫玥不舒服,又擔心她肚子裡的那個不舒服,甚是憂鬱。
萌紫玥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麼,又見他一副瞻前顧後的模樣,也不理他,徑直對一旁的風胤顥道:“收拾行李,準備回湮國。”
“是!”
……
湮國。
儘管天氣寒冷,儘管是夜晚,帝都依舊燈火如織,繁華異常。
時值臘月中旬,帝都百姓皆在置辦年貨,因此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執鬧非凡。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抄著雙手,緩緩在人群中行走,神情既高傲又冷漠。
他大約二十六七的年紀,生得英俊無比,一雙斜飛入鬟的長眉,朗目星眸,晶亮的目光比天上的星子還動人,著一襲做工精美的藍色錦袍,領口和袖口都用白狐毛滾邊,外罩一件油光水滑的貂皮大氅,貴氣逼人,威儀不凡。
路人紛紛盯著他瞧,被他的俊美和卓然的氣度所惑,但若是想再靠近他細瞧,卻是不能的,不光是因為他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還因為他的周圍有幾個目光銳利的隨從,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的人,看起來極不好惹。
一位錦衣華服,圓胖臉的中年人急走幾步,躬身來到青年男子身後,低聲道:“主子,天寒露重,還是早些回去吧。”
男子面無表情,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仍舊昂首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唇微啟,語氣淡的不能再淡:“爺在體察民情,回去做甚?”
“額……”中年人不敢抬頭,亦步亦趨追隨在他身後,神情卑微的相勸:“主子,還是回去吧,萬一您在外頭有個什麼差池,所有人都吃罪不起啊。”
男子星眸往左右一掃,挖苦地道:“阮明經,你是兵部尚書,不是雞媽媽的婆婆,你瞧瞧爺的身邊,難道爺的這些侍衛是擺設?再說這日子平淡如水,爺正閒著發慌,若有人來興風作浪,爺高興還來不及呢。”
“……”三九嚴寒,湮國兵部尚書阮明經的額頭竟然沁出了冷汗,主子這樣說說不打緊,若真有個什麼閃失,他們這些人萬死難辭其咎啊!
能被位高權重的阮明經稱為主子的人,不用說,想必大家也猜出這位男子是誰了,正是咱們的元盛帝羽寰。但這會兒他身處鬧市,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然不能宣揚他的身份,阮明經和眾御前侍衛便稱他為“主子”。
皇上遲遲不願回宮,阮明經做為皇上的心腹和陪侍,倍感壓力。
然而做為皇上的羽寰可不這麼認為,他在外面這麼漫無邊際、漫無目的地瞎逛,順著街道和人群,走到哪算哪。雖然有一點隨波逐流和自我放逐的意識在內,卻比呆在沉悶和冷清的皇宮要自在許多。
自羽千夜帶著太上皇遠離湮國後,羽寰波瀾不興、行動如常的過了一段日子,若有大臣問起寶睿王的行蹤,他總是一言代過——寶睿王身負監國之責,當然是代朕去民間考察民情去了。
實際上,羽寰一直在暗暗期待羽千夜能早點回來,說什麼他也不相信千夜真的能夠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就這麼遠走高飛了。
但羽千夜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透過暗衛的回稟,觀他那架式,好像真的打算在棲鳳村安家落戶了。到這時候,羽寰才微微有些慌了,他雖然時而稱自己為寡人,時而稱孤,可不代表他真的想做孤家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