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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就輕易的平息了,我可以笑著告訴你疼,因為知道終於有人陪著我,不再是我一個人了。
“阿羲,你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別做,安心待在公主府。等一切過去,你還是那個九霄之巔,榮寵萬千的天之驕女,一切都會過去。”他親吻著她發心,目光繾綣。
靖安卻在他懷中泣不成聲,這一切怎麼過得去。
水之湄,兩人相擁的姿態親密得彷彿沒有人可以介入,謝謙之遠遠的駐足,沒好全的身子越顯單薄。自上次不歡而散,靖安就再沒理過他,他也暗暗懊悔過話說的太重,可要他低頭服軟卻是怎麼都做不出來的,今日先皇后祭日,他實在擔心才忍不住出府來接,卻沒想過,也許她身邊早就不需要自己了。
夜風吹涼了心頭那點暖意,這雙腿好了又如何呢,不照樣走不到她身邊去。他甚至只能在此幫她遮掩著,周全著名聲。
看著兩人相攜而出,看著她眼睛分明有哭過的痕跡,謝謙之倍感無力。
“既然謝大人護送,那我就不送皇姐了,再晚些宮門就要下鎖了。”太子顏拱手道。
靖安猶豫了下,終是狠心上了宮車,再沒回頭。
謝謙之衝太子顏行過禮,也折身上了宮車。
靖安正襟危坐,目光泠然,這回倒沒問他冒犯逾矩之罪。
謝謙之卻寧願她還和往常一樣肆意胡鬧,也好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難受。
“阿羲……”他不曾想過有一日自己會先向她低頭,只因實在見不得她憋屈著自己難受。
“我真的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想的?”她卻忽然開口了,眼神空茫的沒有焦點。
“父皇是這樣。”
為什麼不解釋,一遍不行可以有第二遍、第三遍,解釋到母后聽為止,為什麼要遷怒個孩子,一步步把阿顏逼到今天這個地步,也讓他和母后再無退路。
“母后是這樣。”
愛他為什麼不信任他,甚至任憑彼此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互相折磨著直到抱憾終身。難道衛嶸妻兒的命不比那虛名重要,就為賭那一口氣,而後的那麼多年都活在罪孽裡。
“阿顏是這樣。”
有什麼能比他的命重要!衛陌要是顧惜他這個兄弟,就應該助他逃離帝都,想辦法續命!他現在分明只想從阿顏身上牟利!
靖安怔怔的看向眼前的人,搖搖頭悽然道:“謝謙之你也是這樣,我不明白。”
“嫡庶之見就那麼重要嗎,以至於能矇蔽你的雙眼,讓你變得自卑而偏激,甚至一開始都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傾慕你,你最後不願徹查,包庇王婉,推幼帝上位也是為了這個吧。”沒有激昂的辯駁,她沉默的敘述著。
謝謙之訝異於她會突然提起這個,但是並未否認,只道:“是我不好,但是,阿羲,嚴苛的門閥和選才制度只會制約國家的將來,大批的有用之材都將流失,帝國需要新鮮的血液。何況門閥之間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其全身,貪婪和腐敗也將根深蒂固,再難拔除。”
謝謙之是第一次和她解釋這些,因為曾經的靖安什麼都不會問就站在他這邊。
“可你想要的並不止這些吧,你為宰相的那十七年做的如何呢?政治清明?十大門閥倒下幾個呢,或者說又換上了哪幾個呢?寒門仕子,世家庶子得勢之後就個個清廉,為國為民嗎?”靖安倦極,連聲音都有些不著力,敲打在他心上卻字字重若千鈞。
謝謙之竟讓她問得一怔,他的確在其中撕開了縫隙,給有才德之人以更多的機會,有過政通人和、永珍俱新的光景,但門閥卻並沒有被動搖些什麼,而他死之後……
靖安見他不言,心中便有了數,繼而又道:“你想給嫡庶以同樣的機會,不拘一格的錄用人才,這是你認為的公平。可你的公平本身就建立在不公平上,男子有妻妾,才分嫡庶。妻族與夫族榮辱與共,休慼相關,妾族卻在宗族之外,分享丈夫還不夠,你還要她的子嗣和正妻的子嗣享受一樣的待遇,甚至分享由正妻所帶來的利益嗎?”
這些話她不說,不是不知道,只是怕傷了他而已。
“你扶植寒門,這本來是牽制平衡,但過而不及。門閥就像是餵飽了的老虎,即便有盤根錯節的腐敗,但也無法傷及根本,況且他們大多已經形成了嚴正的家風,為了家族榮耀的延續。也會適時的修剪枝椏。可你剛剛扶植起來的寒門,卻是餓極了的豺狼,只要他們所想的是取代而不是破除,你的理想也不過是一紙空談,得意忘形的新貴你應該也處置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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