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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睡了?”靖安拿著一件舊披風出來,上面繡著月兔桂花,是許多年前的式樣。
輕手輕腳的為朱皇后蓋上,待看見不遠處的帝王的儀仗,才小心翼翼的喚道:“母后,醒醒,父皇回來了,母后。”
說話間帝王已舉步上了臺階,身後天際大片的煙花綻放,手上提著一盞荷燈,一眼就望見那人的容顏,她身上的披風是多年前初見那一晚披的。
“母后……”煙火聲掩蓋了靖安聲音裡的惶恐,遲疑著她伸手探了探她側頸上的脈搏。楚顏見此也陡然失色,大步上前。
“母后!”一聲哭喊驚破了靜謐的氛圍,靖安不可置信的晃著朱皇后的身子,眼淚卻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巧兒“砰”的一聲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她……
帝王的腳步陡然一頓,然後大步上前,推開靖安,楚顏死死的抱著靖安避到了一邊。
朱皇后容顏如昔,彷彿還在沉睡,可是卻早沒了呼吸。帝王緩緩俯下身子,慢慢的抱住她,像是怕把她驚醒一樣,輕輕在她耳邊喚了句“皇后”。
“記得嗎,你當年也送了我那麼一盞荷燈。”
她的身子猶是溫熱,他摩挲著她身後的長髮,我帶了一盞荷燈回來,你還沒來得及看呢。
宮人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下,隱隱有抽泣之聲傳出,一片跪倒的禁衛軍,鎧甲在月色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
“你等我回來。”
“好,我等著你回來。”
荷燈落在地上,火光掙扎著閃了閃,終是熄滅了,煙花落幕,只餘殘燼。
只剩下天際一輪冷月,俯視人間悲歡。
第六十三章
人世間的別離往往都毫無徵兆,一剎那參商永隔,一剎那碧落黃泉。
花燈寥落,月到中天,金桂飄香。今夜沒有宵禁,帝都酒館裡酒冽泉香,絲竹繞樑,城樓前帝后雙臨的一幕仍被人津津樂道,姿容絕世的太子殿下今夜不知又入了多少閨夢,還有被帝后視為掌中明珠的靖安公主。
然而帝都熙攘的原因遠不止此,崇德書院“三試”“秋宴”將至,世家寒門無不矚目,謝謙之更是聲名鵲起,三試摘金桂,兩宴得魁首,崇德書院第一人。隨著靖安公主的婚事塵埃落定,杏林春宴的風波也漸漸平息,瑕不掩瑜,更妄論他腿疾漸好,青年仕子中隱隱已有以其為首的趨勢。
當爐賣酒的老翁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盛事連篇,帝都要熱鬧咯。
伏案酣眠的少年聽到夥伴醉醺醺的挑釁,悶哼了一聲,又醉在了酒裡、夢裡。
滿池枯荷,秋老梧桐,入夜後僕人都不敢隨意走動,一是地方悽清陰冷,二則是公子的脾氣越發的難以捉摸了,看著溫和謙遜,可整個謝府真沒有比西苑嘴巴更嚴實、更規矩森明的地方。就好比眼看著書言帶著個一身勁裝且從未見過的後生去了書房,守夜人也不過是伸了個懶腰,又兀自蜷縮著睡去了。
“公子。”書言輕叩門扉,聽到裡面低聲應了句,才放了身後人進去,利落的闔上門。聽到裡面傳出低低的交談聲,書言只是搓搓手。他越來越看不明白公子在做些什麼,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為公子所用,不過公子是主,他是僕,公子說什麼他便做什麼,公子覺得他沒必要知道他也不會去好奇。
筆折在手中的時候,謝謙之陡然抬頭,滿目震驚:“你說誰薨逝了?”
“朱皇后薨逝了,朱家已被連夜急召入宮!”
直至那人離去,謝謙之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如今才是興平十一年,朱後絕不該在此時去世的。之前謝相說朱後身子不好的時候他不過是聽聽而已,畢竟朱後壽數不止於此,況且靖安又是重生,變數已生,如今想來卻是他託大了。變數,人與天之爭,誰知是好是壞,再來一次,朱後依舊難逃命數,靖安與謝弘之間又有了變數。
一念至此,謝謙之整個人幾乎魔怔了一般,心臟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眉眼間盡是極少流露的恐懼與不安。
命數難逃,那靖安……靖安也會像上一世一樣在他面前葬身火海。還是乾脆和朱後一樣,在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時候死在一個未知的地方。他比任何時候都開始恐懼那原本讓他信心滿滿的未來的到來。
他漲紅了眼,面前彷彿一片火光,他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個迴圈的夢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死去。
不!不!不會的。他剋制不住的開始發抖了。
“公子!公子!相爺請您速去書房!”聽不到屋裡的回應,書言不禁提高了音量!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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