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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
“殿下回來了,陛下來了許久了。”芳華殿的掌事嬤嬤上前道。
什麼?靖安訝然抬頭,隨即神色一緊,不會是太醫院發現日誌丟失直接稟告父皇了吧,這樣一想她心中也不免忐忑起來。
“靖安見過父皇。”映荷堂中,帝王身著常服,神情閒適的靠著窗而坐。
靖安接過宮人手中新上的熱茶給帝王換上,這才開口道:“父皇怎麼這會兒來了,找靖安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今日去你外祖家賀壽身子不適,晚宴都沒留下,我傳了御醫,一會兒就到。”帝王看著她此刻寡白的臉色,神情也不是太好看,原以為身子不適只是託詞,如今看來卻不像了。他以前總擔心阿羲心思太過單純,不解世事會讓人利用,如今不知怎麼的卻覺得阿羲她心思太重,這眉梢眼角,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清愁。原來的阿羲驕傲,明烈似火,如今的她卻總讓自己覺得畏首畏尾,思慮太重啊。
“讓父皇擔憂了!”靖安低頭道,帝王卻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阿羲莫不是還在為婚事惱著父皇,還是擔心父皇為你挑的人不好?”
“沒有的事,父皇的眼光怎麼也比我好。”當初如果選的是父皇挑的那些人,總不會落到那個下場吧。
“那是什麼事讓我家阿羲愁眉不展的,父皇有多久沒聽見你笑了?”
“不是父皇常和我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靖安勉強笑了笑,笑意都不及眼底。
“話是這樣說,可是阿羲啊,你想過沒有,你現在憂慮的事情將來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時你就不會憂愁了嗎?”帝王的笑容還是淡淡,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暗地裡知道了些什麼事,但他總希望無憂無慮的日子她能過得長遠一些。
“而且阿羲,你已經不止是在憂慮了,更是在畏懼,在退縮,猶疑不定戒備萬分。”近乎一針見血的帝王毫不留情的點出了她所有的變化。
“父皇……不是的。”靖安猶自強辯道,可是連嘴唇都在輕顫。
“太醫局向我稟報了日誌的事,阿羲,你在懷疑些什麼呢?”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姐弟會變得那樣親,阿羲竟然會這麼在意那個少年了呢。
“父皇都知道了,那父皇也應該看出了這其中的不對勁吧,宮中有人要害阿顏對不對!”靖安來不及為自己遮掩什麼,就急急忙忙的向帝王稟告。
“阿羲!”帝王的口氣變得頗重,喝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單憑一本日誌你就開始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嗎?證據呢?”直盯得靖安臉色發白,帝王這才緩和了口氣。
“我知道你是讓上次春宴的事嚇著了,也讓你三皇兄寒了心,可是宮中就是如此,楚顏他就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上,該是他自己面對的未來你再怎樣憂心也是無用的。”
靖安低著頭,被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無法告訴父皇她經歷的一切,她所有的猜測在父皇他們眼裡或許都是疑神疑鬼,她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外祖那邊能從藥渣裡查出些東西來。
“阿羲,如果有一日……”燈火下,帝王的臉色晦暗不明,口氣充滿了無奈和試探。
“什麼?”靖安抬頭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有一日父皇發覺楚顏不適合太子這個位置,廢太子的話,阿羲會很在意嗎?”
“廢……廢太子?”燭臺上的蠟燭燈花輕爆,宛如一聲霹靂響在耳邊,靖安的腦海一片空白,父皇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明明上一世從未提過的啊!廢……廢了阿顏嗎?怎麼可以呢,這怎麼可以呢?
“父皇,是阿顏做錯了什麼事嗎?還是我……我做錯了什麼事?”靖安幾乎是惶恐的問道,父皇於她而言是如同高山一般的依靠,可父皇現在說些什麼啊,是她聽錯了吧。
“只是說說,阿羲啊,父皇老了,想的事也多了,這萬里河山也不是父皇想交給誰就能交給誰的,如果楚顏沒辦法成為萬眾擁護的明君,阿羲覺得父皇是應該換一個人還是以動搖楚家天下為代價將楚顏推上帝位呢。”
“父皇,你有很多個兒子,但阿羲只有這一個弟弟。母家可親是外戚,長幼可親論嫡庶,這也是父皇教我的。”靖安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再鎮定些。
“可是阿羲,別忘了,你首先是個公主啊。”
靖安永遠都忘不了父皇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近乎無奈的神情,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直到很久以後,她看著父皇纏綿病榻,將一紙詔書交到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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