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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的孩子是孽種,不是皇室血脈,她圖謀楚家江山!”
“我可以指天發誓,皇上確確實實是我和太子顏的骨肉。”
太子顏!謝謙之震驚抬頭,黑夜中那雙眼睛竟厲如寒刃。
回到宮中休憩了幾日,五月,夏蔭漸長,靖安便開始著手整理敬文皇后舊物了。
開了私庫,一室的珠光寶氣、金碧輝煌,錦繡堆煙,珍珠如瓦礫,玉璧似頑石,碧璽蒙塵珊瑚積灰,還有數不盡的古玩字畫,登記好的冊子便夠芳華殿十幾個司珍女官點上好幾天,讓人幾疑天下的奇珍異寶盡匯一室。
“這些都是陛下歷年來的賞賜和進貢的珍寶,除卻先皇后往年的日常用度和賞賜出去的,其餘的都在這裡了,另城郊良田八百畝、鋪子十九家、莊子六座、僕一千也盡交予公主。”
身後的嬤嬤們一一接過,開始清點。
寢宮門開啟了,靖安似乎還能看到母親笑著回頭喚她“阿羲”。
“除了陛下來過幾次,其他的都不曾動過。”
靖安點點頭,吩咐道:“都下去吧。”
安寧宮恢復了沉寂,她坐在床前,只覺得全身都沒了氣力,四顧茫然,眼中漸有淚下。許久才平復了心緒,開始著手收拾。
開了櫃子,都是些舊時衣物,最上面的卻很新,針腳細密,當初拿披風時不曾在意,這時細看竟是母后做給她的,靖安緊緊抱著那幾件衣物,只怕沾了淚水汙了衣服。
到了最後一層,幾乎都是朱皇后年輕時的衣物了,許是時日久了領子上有些黃漬,靖安抖了抖,想著是要命人送去洗一洗的,不想幾張泛黃的紙竟輕飄飄的被抖落了出來,墨跡重新接觸到陽光,抖落了一段誰都不願憶起的舊時光。
靖安俯身拾起,低頭細看了下,不禁疑道:“是查巡女官的記錄麼,怎麼會在這?”
而且看邊角,明顯是被撕下來的,再往下看,心頭卻是一震,查巡女官是負責不定時巡查后妃,記錄其言行舉止的,稟報給帝后的,然而這裡記錄的分明是朱皇后的言行,誰給的她權利,父皇嗎?
“……後與衛君夫人同有孕,以為善,約,若為兒女互為姻親,若同生男,以衛君之子尚靖安公主,衛君欣然應之,帝亦撫掌,大悅……”
“……後與夫人情甚篤,暢談河山,風土人情,常開懷……”
“孕七月,蜀中地動,邊塞兵患,蠻夷入侵,帝親征,遇險,久無音訊,後詔衛君及夫人入宮……”
“世若無帝,卿為良人,是我負卿。”
靖安滿眼震驚,目光死死的盯著幾行字,竟有些拿不住這幾張輕飄飄的紙。
衛君,他竟是母后曾心儀過的人,誰是衛君,而後又如何了?靖安近乎敏銳的覺察到這些年來父皇與母后間的隔閡怕是與這幾張紙,與那個衛君是脫不了干係的。
而她又與誰曾約為婚姻呢?
第六十七章
入夜,芳華殿寢宮內仍是燈火通明,案上翻閱過的文書已堆了厚厚一疊。
跳躍的火苗叫靖安微微蹙眉,宮人忙拿了銀剪,又挑亮了些,燭花輕輕的爆了一聲,驚醒一些打瞌睡的小宮女。
巧兒將翻閱過的整理到一旁,輕手輕腳的下去著人準備夜宵了。
“殿下還沒就寢?”見是平姑姑,巧兒忙行了禮,搖搖頭。
“你可知殿下要查些什麼,那些女史們都是擺設嗎?”看了眼更漏,平姑姑肅容道。
巧兒眼睛也熬紅了,說話卻還輕聲細氣:“殿下不曾示下,但今日去了史館,女史們怕是不宜查閱呢。”
聞言平姑姑亦有些訝異了,她以為只涉及內廷,不想竟還牽扯朝堂,殿下動用鳳印的話確實是有資格查閱除帝王起居注意外的往年史料,但卻有越權、干政的嫌疑了。
適逢宮人端了夜宵過來,巧兒上前接了,一道松仁豆沙米糕,一盅晶瑩剔透的蜜碗,加上焗山楂茶,清甜又爽口。
“今日輪值的不是崔司膳嗎,這不像是崔司膳的手藝啊。”巧兒不禁多問了句。
“回姑娘話,這是徐司膳做的,因殿下前段時日食慾不振,王貴妃特遵陛下意思,調徐司膳專門負責芳華殿的糕點及夜宵。”
燭火映照著她光潔的額頭,靖安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隨手接過巧兒遞過來的茶,清香撲鼻,酸甜可口,微訝地又抿了幾口。
巧兒見狀,忙道:“殿下再嚐嚐其他的吧,奴婢瞧著還不錯呢。”
宮人上前服侍靖安淨了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