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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來,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言語淡漠“微臣見過太后。”
王婉戴著高高的鳳冠,眉目間盡是不可侵犯的天家威嚴,幾度張口,卻生澀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一個是謝家庶子,一個是王家庶女,她也曾追在他的身後一聲聲的喊著“謙之哥哥”。可時光流轉,他們一個做了太后,一個是丞相,早不是當初年少。
“丞相要保重身體,皇上和江山還仰仗著丞相呢。”最終說出口的還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謝謙之的筆在紙上不緊不慢的走著,只是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寬大的直裾下顯得越發的骨瘦嶙峋,身子也越發佝僂了“皇上也該立後了吧,聽說他喜歡袁家的二姑娘。”
“立後是大事,還能順著他不成,袁家那姑娘是庶出!”
“庶出?”他冷笑,筆下一頓“庶出啊。”你我不也是庶出,他那樣憎惡想要抹去的制度。
王婉愣了下,也漸漸沉默“哀家走了,丞相多保重吧。”
“等等!咳咳……”屏風後的人有些急了,咳得彎了腰“你等等,咳,我有件事要問問你。”王婉心下微沉,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卻聽到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聽實話,不過你放心,你的話我也會帶入黃土。”
“你說!”她終究是住了足。
“當年那些藥,還有最後害死了先太子的那碗藥到底是不是……”
“是我。是我換了靖安的藥。”王婉閉目答道,她知道這些總有一天她是要還的“太子顏生性多疑,為人乖戾,唯獨對靖安這個姐姐毫不設防,除了她,我無從下手。”
“為何?他當時分明已時日無多。”
“太子顏欲效漢武,立子殺母,封靖安為護國公主,我亦是不得已而為之。”王婉頓了頓又道“你當時是真的不知道嗎?你已經選擇了我,還要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向九泉下的靖安懺悔嗎?”
是啊,他當時真的沒有猜到嗎?還是本能的護住了心中“柔弱”的女子,固執的相信小婉還是記憶裡純白不解世事的模樣。
“靖安,最後為什麼自殺。”謝謙之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平靜的問出這句話。
“是我,我告訴她,那些藥,送她弟弟上路的藥是你換的,為了我。”王婉拽緊了衣袖,她不否認,她當時是嫉妒,無比的嫉妒“我沒想過害死她,是她自己不中用。”
“至於謙之哥哥你,不也是利用嗎?我們都對不起她,沒道理只有你一個人那麼幹淨的活著。”王婉冷笑著,權利早已讓她的心變得冰冷而瘋狂。
謝謙之久久都沒出聲,只是手中的筆越握越緊,喉間有腥味在不斷翻湧。
“皇上,靖安說皇上不是皇室血脈,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她為何這樣說,但我可以指天發誓,皇上確確實實是我和太子顏的骨肉。”王婉冷聲道“若不是她說出這話,我也不會說藥是你換的這樣的話刺激她。”
謝謙之望著屏風那邊的身影,可笑,真是可笑,他怎麼會把這樣的女子當成他生命中的光。
書房漸漸靜了,他頓了筆,宣紙上一首《桃夭》正是她多年前軟語央求的,可惜如今他寫了,她卻再也看不見了。字跡尾處,一滴滴鮮血暈開一朵朵桃花,他依稀看見那女子站在樹下,眉目如畫。
謝謙之想他是不愛靖安的,那個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公主殿下,二十五年前她嫁給他的時候他不曾愛過,十七年前她死去的時候他也不曾愛過,然而他卻在那隨後的十七年光陰裡反覆惦念。
從此再沒有人會趴在他的膝頭,一個勁的纏問“謙之、謙之你今天有沒有遵醫囑吃藥?”再沒有人會在鬧脾氣的時候淚眼婆娑的跟他說“我告訴父皇母后去”最後卻縮在門口坐在臺階熬到清晨,看他出來才傻乎乎的說“謙之,你別生我氣了。”他那時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好拿捏的女子,這分明是她的公主府,而他不過是個庶子。
謝謙之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動作呆滯遲緩卻是真真正正的站了起來。這雙腿早好了,他坐著不過是不願承她的情。他始終不覺得自己欠了靖安什麼,也不願欠她什麼,到頭來還是隻欠了她一個。
謝謙之覺得他是不愛靖安的,二十餘年都不曾愛過,只是再沒有一個人像她一樣對自己那麼好了,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在意識都陷入黑暗的前一刻,謝謙之覺得,如有來世,希望靖安別再遇上他了。因為一旦遇上,不管愛不愛他都不會放她走了,他會將她牢牢的攥在手心裡,為什麼?因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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