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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能不能……”
這是離開葉家老宅之後,她第一次這樣叫葉方白。之前在葉擎的面前,她還奓著膽叫了一段時日,可是如今畢竟搬出來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資格了一樣。
其實只怪她自己太矯情了,她根本就從未有過這樣的資格……
葉方白眼見安友慧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彷彿陷入了沉思,以為她是為了唐澤靜犯難了。
“我根本沒打算追究……慧姐?”
也不知唐澤靜到底有什麼魔力,先不說他姑那頭的囑託,慧姐的幫忙求情,單說他自己雖然有氣,卻也從未想過把唐澤靜怎麼樣……
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哦?啊!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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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靜從花房回來之後一直驚魂未定,她不懂花,可是知道愛花之人對花的那份情義。當年她和她媽住東緯路小平房的時候,她不小心把鄰居劉叔叔的吊蘭打爛了,她媽好一通賠禮道歉,劉叔叔直說他不沖人,只是心疼他種了很久的花。
後來她和她媽又搬走了,那次不是因為追債的人,而是因為劉叔叔他老婆罵她媽是狐狸精,她媽不讓她去找人家幹架,而是帶著她搬到了別的地方……
她其實一直有些怨恨自己,因為追債的叔叔們找上門的時候,她每次都要被媽媽護在身後,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後來她才用假期打工的錢報班學了泰拳,之後才知道她得了病……
唐澤靜拍了拍臉頰,想要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慧姐的聲音和敲門聲一同響起,她急忙起身去開啟了房門。
“嚇壞了吧?讓你淘氣!”安友慧拉著唐澤靜坐到了床上,眼見孩子眼圈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哭呢,立時有些心疼。
“我真不是故意的……”唐澤靜心知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像是在狡辯,只是慧姐的語氣太柔和,表情太親切,她竟然忍不住想跟她撒嬌。
“幸虧葉先生不打算追究,你往後可得長點兒心眼兒,別再冒冒失失的了。其實葉先生之前被拘了太久,如今難免活得太過隨性……我們疼他,什麼都想由著他,倒也沒有強求你非得曲意逢迎的都順著他,起碼少給他添點兒堵吧……”安友慧雖然打心眼裡喜歡唐澤靜,可是嘴上仍是提點了幾句。
葉方白會因為葉世蘭的人情大度到這個份兒上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跟他姑最親……
“哪有您說得那麼嚴重啊,葉先生是真性情,我佩服還來不急……我以後一定當心一些,少惹麻煩……他,他不會扣我工資吧?”
“哪兒能呢!葉先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安友慧笑應著,心說這孩子真是個傻丫頭,估計她幾年的工資都買不到那種蘭花的一片葉子……
“慧姐,你可不可以……把那些死了的花給我?”
“你又想幹嘛?”安友慧聞言不覺挑高了眉頭,心說這丫頭莫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是又想出什麼么蛾子了?
“慧姐你放心吧,我就是想給他留個念想……因為看他好像實在喜歡那些花……你就放心吧,我不出去作妖,就在自己房間裡鼓搗。”
安友慧一臉笑意的去取來了兩株蘭花,她看著可惜,沒捨得扔。本以為葉方白會要了去,卻不想張口的是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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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靜連午飯都沒吃,跑到金德美術學院附近的文化用品店裡買了些丙烯顏料和畫筆。
很多年沒有畫,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剩下幾分功力了。
其實唐澤靜從五歲起就開始學畫,一直到十五歲那年才不得不停止……
她起初是非常怪她爸的,因為如果不是他爛賭,她和媽媽就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興許她還可以延續她的繪畫夢……
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報考美術學院,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家庭狀況根本不足以支撐她的夢。
本來她是不願碰觸這塊逆鱗,連她所憧憬的金德美術學院所在的臨海路都不願來的,然而她實在是太想補償,太想做點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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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的冷英哲很貼心的為唐澤靜留了一份飯菜溫在鍋裡,當他表示飯菜是慧姐授意的,兩個荷包蛋和一碗滷肉是他個人安排的時候,唐澤靜終於意識到這個叫冷英哲的男人可能對她有好感。
冷英哲是廚師長,三十出頭,是個眉目清朗的男人。
唐澤靜存了小心思,老想到後廚窺探葉方白的胃口喜好,心說興許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