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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她才微微張了嘴,喉嚨裡的兩個音節滑動了許久,最後才低低喚了句:“惜兒。”
懷裡的顧流惜猛地顫了一下,隨即低低嗚咽一聲,哭著應著聞墨弦的喚聲。這世上除了面前這個人,誰也無法理解這個稱呼對於顧流惜的意義。
幼年時期,雖然許多事情她已然記不真切,可是她卻記得,這個不算名字的稱呼,卻是她一生無法割捨的。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被人這樣好聽的喚著,而不是夾雜著嫌棄厭惡,帶著侮辱性的代號。
明明當時很多畫面都模糊了,可有一個場景卻彷彿被生生刻在腦子裡。她卻永遠記的,那個穿著一身狐裘的精緻小人,皺著眉道:“爹孃說人都該有名字的,你怎麼會沒名字呢?要不我給你取個小名,就叫惜兒,這樣以後就會有很多人疼惜你的,好不好?”
第27章
顧流惜心裡彷彿被人擰著,痛得難受。同她相認,上一輩子的悲哀後悔,上一輩子的心痛自責全部湧了進來,壓得顧流惜差點崩潰。可在這無盡的痛苦中,她卻仍是得到一種救贖和心安,無論如何,此時聞墨弦還好好的,這一聲惜兒,也不是上一世她臨死前,那讓自己痛徹心扉的訣別。
如此兩人抱了許久,顧流惜才止了哭聲,抬起頭時鼻子眼睛都紅彤彤的,臉上都是淚痕。聞墨弦小心給她擦乾眼淚,微紅的眼裡依舊帶著笑意:“都長這麼大了,還是這般愛哭。”
顧流惜聽得臉發紅,她哪裡愛哭。幼時記憶中,那段灰暗的日子裡她從未哭過。直到遇到這人,她才會在她面前哭。因著只有這個人才會憐惜她的眼淚,才會因為她哭哄她,才會知道她的委屈。久而久之,才給了她一個自己愛哭的錯覺。而長大後的自己,除了重生那次,所有的眼淚都給了聞墨弦,不是愛哭,而是這個人便有這般魔力,讓自己在她面前所有的堅強都會化為烏影。
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各自心裡都在翻湧著莫名的情緒。良久後顧流惜才鼓足勇氣開了口:“對不起,之前我沒跟你坦誠。”
聞墨弦笑了笑:“還不算太壞,總算曉得自己承認了。”
顧流惜低下頭,低聲道:“是我不好,只是很多事情我有些混亂,也很糾結。即使我坦白了我的身份,還是有許多東西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你說。我說得那些本不該被我知曉的事情,你可以當做是我做的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好比我之前處於夢中,走完了那段歷程。夢醒後,才恍然發現我不過還是留在這個節點,可是如今的事情走向卻是……卻是驚人的相似,甚至在我的夢裡它們都發生過。我知道我說的很荒誕,你可以笑我,但是我只是……”她說到這裡,也覺得自己荒唐,只能頹然地止住話頭。
顧流惜說的很混亂,聽起來有點瘋癲,可是聞墨弦卻聽得認真。她不知道顧流惜到底說得是什麼,可她能感覺到她努力想讓自己明白的心情,其中的急切還有些無措她都能感覺到。
也就是說,她說得那個所謂的夢並不一定是真,但是她曉得很多事情卻是真得,或者說她曉得方式讓她很難說出口,所以無法同自己講明。
但是她選擇將那些事透露給自己,定是曉得自己會需要,所以即使會讓自己越發疑慮她,即使她會為了解釋多番糾結,她依舊說了。
聞墨弦眼裡情緒很是複雜,卻透著絲愉悅,無論如何,這人都是全心替自己著想,而且她說的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事實,那麼她只需要信她,等著她有一日可以清清楚楚給自己說明白便好了。
不過是片刻時間,聞墨弦就迅速將這些想明白了,隨後湊到顧流惜身邊,溫聲道:“我不會笑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會曉得那些,可我知道你並非是說傻話,也並不是騙我。你想同我說什麼直說便是,說不出口的你也可以暫時藏著。可是我希望,如果有一日你想說了,我會是第一個知道的,好麼?”
顧流惜看著那雙眼裡的溫柔和寬慰,聽著她算得上縱容的話,鼻子酸得不行,猛然點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聞墨弦笑了笑,輕鬆道:“好了,這個問題算是揭過了,先不提了。夜深了,先休息,你有想說的,有想問的,我們明日再好好說,可好?”
“是我糊塗了,又忘記時辰了,你該睡了?”
“沒事,這幾日我的身子比之遇到你時,不知好了多少,這時辰睡也無大礙。”
顧流惜想了想,的確如此,方才回來時便發現她走路平穩了不少,臉上雖比不得正常人那般紅潤,卻也不復之前的蒼白孱弱,說了這麼久話,也未見她露出疲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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