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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認罪一事,這罪,我早已認下了。”蘇世的這句話又讓聽者一驚。
看著他那一如往常的淡漠神情,姜引幾乎不敢相信他早在她尚且神情恍惚的那段日子便回了崑崙山,而且在回去之後,便一肩攬下了所有罪過,包括打碎靈鷲燈一事。
不論師父會不會相信,其實事到如今,這件事需要的不是一個真相,而是一個承擔責任的人。
而他們的師父,並沒有反對自己的大弟子擔下這個責任。至於懲罰,便是罰蘇世非萬不得已,永世都要守著這玉虛宮。
姜引在震驚之中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幾乎是想了整整半日,才復又開口問道,“師兄,師父是不是早就知道到底是誰做下了這件事?”
蘇世沒有否認。
“那師父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弟是怎樣的性情?所以他才會那般偏愛姜西渡?不是因為姜西渡乖順,而是因為姜西渡像他。你與姜西渡親近,也不是因為真的想照顧他,只是為了提防著他惹出什麼大禍。”說到這裡,姜引並未難抑心中悲憤的大喊,只是平靜的說完,然後勉強扯出了一個笑來,“既然你們早知道這一切,為何還要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想讓姜西渡得到什麼,給他便是了,何苦看著他做出這些事來?”
他們的師父最是心狠手辣,而且素來偏愛與自己性情相近的弟子。當年姜引還曾不解,為何自己只是求了師父幾句,師父就輕易答應收姜西渡為徒。現在看來,哪怕她不開口,姜西渡也定會被其收為徒弟。
“阿引。”蘇世那素來毫無起伏的語氣終於夾雜了一絲不忍,可卻仍是要將這話說完,“西渡他總有一日會成為玉虛宮的主人,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
這是他永遠也不會對姜西渡說起的一句話,可是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告訴面前的女子。
姜引的苦笑終於僵在了臉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我算什麼?他的墊腳石?”
她終於明白了當初師父主動收她這個凡人為徒的深意。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在玉虛宮的日子比任何人都要長,教導了許多師弟師侄,最後也只能為玉虛宮將來的主人鋪路嗎?
“不是的。”蘇世堅定的搖了搖頭,“阿引,不是的。”
師父雖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日,卻料不到一個“情”字會有多深。他本不想因為此事怪罪姜引,可是到了最後,姜引竟能為了姜西渡舍下性命甚至叛出師門,這件事著實是讓他震驚了許久。
“你與姜西渡一事,師父永遠不會怪罪於你。而這次明知到底是誰打碎了靈鷲燈,卻仍是派人追捕你,一是為了給姜西渡一個教訓,讓他永遠記住今日之事,也算是個磨鍊。二是,師父他也想讓你為自己選擇的路付出代價。”
哪怕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發生的一切,可是說到底,動了情的仍是姜引自己,誰也未曾干涉過她的一言一行。而最後為了姜西渡捨棄一切的也是她,師父動了怒,不為任何事情,只為她竟能因此放棄原本的渡引蒼生的志向。
聽到此處,姜引無言以對。
她到底還是做錯了,不僅看錯了人,也選錯了該走的路。
“師兄,原本是我將普度眾生想得太容易了一些。其實我根本做不到……”
“阿引,”蘇世打斷了她,然後搖搖頭,“你自年少起便在崑崙山生活,經歷的還是太少了一些,甚至未曾嘗過這世間的諸多苦難。待你歷盡了劫難之後,自然會明白的。”
欲渡人,先渡己。
無論是姜西渡還是姜引,都是如此。一個不甘屈於人下,掙扎於利慾之中;一個被一時的愛恨矇蔽了心神,鬱郁不得解。
即便如此,也總有解脫之日。
姜引在蘇世的家住了很久很久,看著蘇世寧願為了族人去求娶那個從未謀面的女子,也不肯接受饒蓮的情意,而饒蓮在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曾埋怨過他,只是默默的選擇回崑崙山,替無法抽身的他暫時守著那座玉虛宮。
臨走時,姜引替蘇世去送了送這個二師妹,勸慰的話卻再也沒能說出口。她自己都不得其解,又怎能去勸別人?
饒蓮倒像是稍稍想通了似的,在半路上還有幸撿到了一隻有天地孕育而生的小白狐。
“九尾?還真是稀奇了。”姜引也跟著感嘆了幾聲。
“說不準是個禍害。”饒蓮倒不在意,把那隻九尾幼崽託在手裡之後便與她道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珍重。”
除了大師兄之外,饒蓮對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