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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略瞥了她一遭,接著便似沒瞧見她這個人似的繞過她往前行。
見他經過自己身邊,轉眼就要離開,卻又對自己的致歉沒個表態,宋嫻便急了。
她連忙挪動身子,又朝著他的身後跪好,數番告饒之後也還是未收到他的任何反應,便索性豁出去,對著他的背影道:“殿下若是不說話,便是原諒奴婢了。”
這話竟果真令李容褀頓足。
宋嫻懷著緊張的心抬眼偷覷他的背影。
卻見他逆光站在雪地裡,削肩因為不時的輕咳而微顫。
然而他卻只是頓住腳步,叫宋嫻等了許久也沒有開金口。
最終他還是什麼話都沒留下,繼續的提步前行,只聞得身後傳來丫頭的聲音:“謝殿下大恩。”
☆、刁難
這件事過去之後,宋嫻以為總算逃過了一劫。
橫豎李容褀這裡是指望不上了,她只盼著安穩過完這幾日,等回了外院再想法子接近王府的其他幾位主子,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事卻接踵而至。
這一日她只被安排做了些雜事,次日也沒有再被要求去服侍李容褀更衣,原以為後面的數日可安穩了,卻不想堪堪忙完了早上的活計,蘇月竟讓她去書房裡服侍。
宋嫻聞言大駭,驚恐的對蘇月道:“蘇月姐姐就不怕二殿下見了我氣得舊疾復發。”
蘇月卻只道無妨,叮囑她注意規矩之後便催著她過去。
一路行至書房前,宋嫻心下都是忐忑不安。
對於蘇月的安排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求得二殿下的原諒,轉眼又讓她去服侍,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況且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後,叫她如何再面對那李容褀。
再說了,就算她能若無其事的服侍他,依照李容褀的脾性,只怕也不得再讓她靠近吧。
就這樣,她在書房門口的那道垂簾前踟躕了許久,才終於一咬牙,硬著頭皮掀了錦簾進去。
踏入屋內的一刻,宋嫻卻不禁為眼前所見而驚歎。
這二殿下書房裡的書可比她想象的要遠遠多上許多。
屋子的四壁,除了靠窗的那邊安置著桌機坐塌,其他各處都立著書架,且書架上都擺滿了書,幾乎無一空缺。
這全部的書冊加起來即便沒有上千恐怕也有數百本了。
宋嫻兒時也曾因為好奇溜進父親的書房玩耍,因為父親是武將,所以當時在書房裡翻到的書冊多半都是描繪行兵打仗的,如今看這裡的書,顯然涉獵更加廣泛。
驚歎之餘,宋嫻也不敢忘記自己的職責。
今日且不能再大意,定要萬事小心。
她這般提醒自己,繼而放輕了步子往屋內行去。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李容褀正坐在窗邊的矮機前翻看書冊,手上執一支羊毫,偶爾在旁邊的宣紙上寫下幾行字。
聽聞他因自小身子孱弱,便不曾同其他的貴族公子那般至京中的太學讀書,故而平日裡便自行在書房裡看書。
想不到他竟十分勤勉,即便仍在病中,也不耽誤功課。
李容褀書看的甚是認真,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人進來。
宋嫻見狀自是不敢相擾,只默然尋了一處離他較遠的地方立著,目光則悄悄瞥向他,以便關注他的動向。
李容褀今日倒不曾如昨日那般盛裝,只著了一件鬆散的素色錦衫,也不曾戴繁瑣的髮飾,
流水般的發用玉簪半束,餘下的自身後傾瀉而下,直垂至地,和鋪展在坐塌上的衣襬堆疊在一起。
雖是如此隨意的模樣,可他周身衣袖齊整,便是鋪展的衣襬也絲毫不亂。
雪後初晴的微陽透過他身側的窗紗,投射在桌機上和他的身上,照耀得他握筆的手近乎透明。
而他的面龐亦籠上光暈,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和動人的眉眼。
不得不承認,他這般安靜看著書的模樣,當真如在畫中。
過了許久,李容褀都沒有動靜。
立在一旁的宋嫻已收回目光,偷偷打著哈欠。
因為李容褀在書房裡的緣故,這間屋裡的暖意比別處格外重些。
熱烘烘的暖意瀰漫在空氣裡,也將緋紅渡上宋嫻的雙頰。
因前日在雪地裡跪了一日,有些著涼,宋嫻今日刻意多穿了一件衣裳,如今在過於溫暖的屋子裡卻又覺得有些燥熱,便愈發的烘托出倦意。
就在宋嫻快要熬不住的時候,李容褀忽而咳了兩聲,頭也未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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