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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抬手指了指書架上的另一側位置。
誠然那個位置離李容褀方才彈琴的地方最近,可這也並不能令宋嫻信服。
所有書冊都有序擺放的情況下,唯獨這一冊書是亂放的。
依照這幾日她對李容褀的認識,對此他根本就不可能忍受。
她於是不甘示弱的反駁道:“你的習慣是怎樣,不都由你說,若是如此我怎麼擺這些書冊都不可能全對,你根本就是在耍賴。”
出乎意料的是,面對宋嫻毫不客氣的揭露,李容褀卻絲毫也不慌張,反而將手裡的書冊遞到她面前,繼而道:“你自己看看,這一冊書放在哪處更合適。”
宋嫻不解的接過書冊,轉身將另一冊出取出來,然而分別試了試由此產生的兩個空位。
這兩個空位所處的那一層書架上,書都放得滿滿當當。
方才在歸置這些書冊的時候她實則就有發現,這一冊琴譜依照她的方式來放,由於餘下的位置太小,要頗費一番力氣才能塞進書架裡。
如今將琴譜放入李容褀所指的位置卻是恰如其分,不僅如此由於那另外的一本書比琴譜要薄上些許,故而放在原先琴譜的位置也是正好。
面對這樣的事實,宋嫻已是啞口無言。
放好書冊轉回身來時,可以感覺到李容褀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身上。
宋嫻垂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眸,心裡憤然得很,卻又未得宣洩之理。
李容褀卻在此時道:“相對於這些書冊,你是否更應該解釋一下,身為一個粗使丫頭,你為何會懂卦象和陣法?”
面對這咄咄逼人的問訊,宋嫻驀的抬頭,正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這下她心中的憤然卻盡數化成了懊惱。
卦象陣法亦是行兵佈陣中偶爾會用到的方式,對此她的父親多有探究,還曾專門撰寫成書冊進獻給朝廷,她自然跟著知曉一些,卻也是入門的水準,只是今日剛好撞上了她識得的一個卦象。
然而她千不該萬不該,竟為了逞一時之能,將自己肚子裡這點兒東西炫耀出來,如今卻叫李容褀抓住了把柄。
她欲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卻又怕如此更令他懷疑,於是不得已硬撐著衝他道:“丫頭怎麼了?丫頭就不是人?就不能知道點兒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我不過是機緣巧合曾經碰到個道士,就教給我這些。那道士好心,見我孤苦伶仃,怕我過不下去了,還能靠算卦混口飯吃,也沒聽聞王府上有不許懂卦象陣法的規矩啊!”
宋嫻也不管李容褀的表情變化,只一股腦兒將這些話說出來。
且不管說的內容如何,她這氣勢到是撐得十分到位。
那李容褀靜靜的聽著,細長的雙目微眯,隱約透著危險的氣悉。
然而聽罷宋嫻這十分不著調的解釋,他竟破天荒的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垂下眼簾看著宋嫻因為心虛和緊張而攥緊衣襬的柔荑,語調平緩道:“到底你還是未能將書冊都放對,該有的懲罰自是不能少,且讓我想想……”
他說著,果真思忖了一瞬,方才接著道:“就罰你自今日起值夜罷了。”
對於他忽然的話題變化,宋嫻顯得十分愕然。
她愣然看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繼而連忙的欠身謝恩。
自書房裡出來後,宋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然而當她抬頭之際,無意間瞥見漫天赤紅的晚霞,心裡卻又咯噔一下。
她立刻提起裙襬往僕婢們用膳的房裡跑去。
王府上各院裡的僕婢都有統一用飯的時辰,除了主子房裡有特殊安排而提前打好招呼的,若是過了時辰,便沒有飯吃了。
方才在書房裡被李容褀折騰得耽誤到現在,早就過了用晚膳的時辰,他倒是不必擔心,自有人謹慎小心的為他備著,如今身為丫頭的宋嫻可就沒這福分了。
這也就罷了,她才伺候了李容褀一整下午,眼下又得知晚上要去他房中值夜 ,中間不過餘給她半個時辰歇息,真真要逼死人的。
宋嫻一陣風似的衝進了用膳的屋子,卻發現大家早已用完了膳,屋裡只剩下幾個老媽子在收拾。
果然還是來晚了。
宋嫻不禁耷拉下腦袋,摸著咕嚕直叫的肚子兀自嘆息。
想到還有一晚上要熬,宋嫻終究不能死心,又去問了問那幾個老媽子:“幾位嬤嬤,不知今日晚膳可還有餘下的吃食,我因方才服侍殿下耽擱了,尚且不曾用膳。”
那幾個老媽子卻只一個勁兒搖頭,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