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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烏雲密閉,空氣裡悶熱的連一絲風也沒有,儼然是暴風雨欲來之像。
眾人如這天氣一般,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
整個庭院都鴉雀無聲,彷彿定格了的時間,只有雍容華貴的王妃坐在屋簷下的太師椅裡,身後侍立的丫頭緩緩扇著孔雀翎的羽扇。
幸而今日王爺不在府裡,否則陣仗恐怕還不止如此。
王妃和眾人皆面色凝重,彷彿在等待一個結果。
此時的宋嫻一心只系在那錦簾之後的屋內,再無暇去為自己擔憂。
她如今悔恨不已,寧可自己溺了水,也不該一時興起拿這個捉弄他啊!
然而事已至此,悔恨也無用,她唯有祈求蒼天,寧可折了她的陽壽,去換他的命。
這想法盡皆出自她的真心。
她也不知為何,便是當日得知青玄蒙冤身故,也不曾這般心痛。
明知道他是個冤家,平日裡也巴不得他吃些虧,可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只是閉上眼不知,她卻是五內俱焚,反而是被折磨得最狠的那一個。
這片刻皆如年月的時辰也不知捱過去幾刻,總算有人掀了簾幕出來。
聽到錦簾的窸窣聲,宋嫻立刻緊張的轉過頭來,見出來的是王太醫,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太醫理了理衣襬,加緊步子行至王妃面前。
“如何?”王妃似乎也很緊張,自太師椅中前傾了身子,塗著丹蔻的指甲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王太醫抹了抹額上的汗,躬身攏袖道:“幸得天地神明庇佑,已經無礙了,二殿下也已醒來。”
聽到此話,宋嫻如釋重負,原本跪著的她身子一軟,竟癱坐在地,而她並無覺察,面上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
當她的目光不經意撇過王妃的面容時,她卻發現得知李容褀無恙的王妃並沒有現出應有的釋然表情,反而面色十分的陰沉。
雖是如此,王妃還是端著表面的禮儀,和王太醫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又賞賜了他些許銀錢才打發了他去。
待到太醫們退下,王妃將目光投向了跪在庭院中央的宋嫻,此刻毫無掩飾的現出不悅的神色,對她道:“好了,眼下可以定你的罪了。”
宋嫻此時還在得知李容褀無礙的喜悅中,即便聽說要定自己的罪,也俯首欣然接受:“奴婢知罪,請王妃責罰。”
對於她絲毫不為自己辯解,又如此爽快認下罪來的表現,眾人都很驚訝,就連王妃都滯了滯,方才道:“致使二殿下跌入池塘是無意還是有意暫且無法定論,此事稍緩,問過二殿下自然可知曉,不過即便是無意,也有伺候不周之責,如今二殿下已無性命之礙,你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且先罰你鞭三十,至於其他的,等查明當時的詳細再說。”
這“鞭三十”的責罰王妃只是順口說來,彷彿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數目,然而聽到這懲罰,周圍那些原本默不作聲的僕從丫頭們卻紛紛發出驚歎,甚至還有低聲交頭接耳的。
眾人的表現各有不同,可無一不向宋嫻投來惋惜的目光。
“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三十鞭下去,只怕連命都沒有了。”
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宋嫻的耳中,也讓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危機。
正如這些人唏噓的那般,那所謂鞭笞的責罰,並非如王妃的語調那樣輕描淡寫。
半個手腕子粗的鞭子,沾著鹽水揮舞下來,三兩下就要皮開肉綻,就宋嫻眼下的這俱殼子,生得如此嬌嫩,只怕挨不到三十下就要去陰司裡報到了。
顯然王妃所謂其他的等稍後再說,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三十鞭打完了,基本上後面的事也就都省了。
面目還算慈善的王妃竟如此狠毒,這卻是宋嫻不曾想到的。
此前的她一心都牽掛在李容褀身上,哪裡又有旁的精力去為自己謀劃,眼下怕也只能生受了,只是不知若再死了這一遭,她的魂魄又該去哪裡。
行刑的僕從已經取了鞭子過來,宋嫻低垂眼眸,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襬。
就在眾人都提了一口氣,做好準備目睹即將上演的鮮血淋漓的一幕時,一個清朗而又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且慢!”
眾人尋聲看去,竟見大殿下李容錦出現在庭院中。
“錦兒?”王妃驚詫的起身,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那鬆散的披著衣衫,甚至發也來不及束的李容錦來到她面前參拜,她才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