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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並非是李容褀相熟的,只見他對這女子如此上心,就當她是李容褀的姬妾,隨口便以夫人尊稱。
此時宋嫻疼得發昏,又為自己的那個身子掛懷,全然顧不得這些,也沒聽見大夫說什麼。
李容褀倒是聽見了,卻也不曾否認,只叮囑他道:“小心醫治,若是治不好,就要了你的命。”
那大夫嚇得連連稱是,點頭如搗蒜的應道:“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說罷她連忙至宋嫻身邊檢視,又為她把了脈。
把脈的過程中,大夫沉吟了許久,卻把李容褀給等急了。
起初他還耐心的候著,可見宋嫻的面色越來越蒼白,便徹底失去了耐性,衝大夫低喝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治啊!”
大夫露出一臉惶恐表情,忙應道:“殿下莫急,幸而這箭矢射偏了,並不曾傷及心脈,夫人的性命暫且無虞,只是尚且有一關,不知夫人能否挺得過。”
那大夫說著,卻是滿含憂慮的看向宋嫻。
“有話就快說!”此時的李容褀顯得格外焦躁,攥著大夫的衣襟道。
大夫連忙說來:“眼下這情況雖然還算穩定,可是夫人胸口的箭矢肯定是要□□的。”
說著,他又斗膽看向李容褀,卻見李容褀一臉再說廢話就殺了你的表情瞪著他,於是嚇得低了頭,接著道:“拔出箭矢的時候,難免再次引起失血,且造成的劇痛便是男子也恐難以承受,加之恢復時期若調養不慎極易引發高熱,雖說有上好的傷藥助於恢復,可能不能脫險還要看夫人自身的恢復力和意志力。”
“休得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糊弄,你且說好得了好不了!”李容褀似乎耐著最後的性子問他道。
大夫被他喝得愣了愣,最終應道:“箭矢需得儘快拔出,相信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渡過危機的。”
他這話說得委婉,可言下之意卻明白,既宋嫻能不能渡過這一劫得看天意,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挨不過去。
聽罷此話,李容褀卻陷入了沉默。
大夫端著小心等了許久,見李容褀只是蹙眉,一臉幽怨的凝視著宋嫻,半天都沒有反應,只得硬著頭皮上前,為宋嫻傷口周圍的上藥消毒,而後準備著手拔箭矢。
然而就在他握上箭矢的時候,李容褀卻忽然將他阻住:“且慢!”
大夫嚇得連忙那個收回手,看著李容褀傾身至塌邊,在顛簸的馬車裡握住宋嫻的手。
原本已經魂思迷離的宋嫻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繼而醒轉過來。
她雖然不甚清醒,卻也模糊聽到他們方才的對話,隱約明白眼下正面臨的境況。
看著李容褀充滿擔憂的眼眸,她回握住他的手,緊貼他的掌心,與他十指驕纏,費力的彎起嘴角,微笑著看他。
此刻她已沒有力氣言語,與李容褀相視片刻後又轉而看向大夫。
觸到她篤定的目光後,那大夫立刻領悟過來,連忙躬身朝她行禮,而後噙著小心對李容褀道:“殿下……”
在宋嫻安慰的目光下,李容褀總算移至旁邊,將床榻前的位置讓出來,然而他並沒有離開,始終與她雙手交握。
等到大夫要拔箭的時候,他愈發握緊了她的手,掌心卻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冰涼。
他凝著她的雙眸道:“你放心,我就在這裡守著你,一直守著你。”
他說此話時,似極了當日酒醉曾對她道“一定會護著你”的語調。
聽到他的這句話,宋嫻抿緊雙唇,費力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卻忽然緊閉雙眼,面色頃刻間變得蒼白,一雙秀眉也緊蹙到一起。
李容褀緊張的看向她的胸口處,原是大夫已開始著手拔出箭矢。
那劇烈的疼痛比想象中還要可怕,就像是被拋進了地獄,在油鍋裡慢慢的煎炸。
意識彷彿在一剎那抽離,耳邊也是一陣嗡鳴。
宋嫻覺得疼痛像一層膜,將她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唯有那隻手還拉扯著她,是她與這人世唯一的相連。
她下意識的攥緊了那隻手,指甲都嵌進了他的皮肉。
在劇痛的折磨中,她難以抑制的揚起頭,撒滿軟榻的烏髮也被不斷冒出的冷汗粘膩在脖頸上。
整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
這中間宋嫻很多次都想放棄,可每當她想徹底墜落下去的時候,握著她的那隻手卻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迷離之際,耳邊都是他的聲音,或是幽怨的訴說,或是帶著戾氣的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