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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以太子之名,應當就是郇城的人了。
下定這個結論之後,宋嫻的心控制不住的劇烈起來,也不由得想起李容褀,遙思他近況如何。
齊貴妃一黨畢竟早有戒備,泰寧公的大軍雖然來勢洶洶,可並沒有能夠順利的突破城池,於是兩軍便陷入了對峙的狀態。
這一對峙竟然就是數月之久,或許因為彼此都不知對方真正的底線在何處,故而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其間宋嫻向郇城暗中傳遞了兩三遭書信,而後再無聯絡,而王府之中也是平靜得異常,朝賢遲遲沒有動作。
待到阿清的胎像穩固,宋嫻才稍微放鬆警惕,又尋機溜進沁竹園去看望母親和兄長。
一開始,他們對她始終懷有戒備,漸漸熟悉之後才有所改觀。
特別是宋夫人,雖說不知道這個名喚阿寧的丫頭就是宋嫻,可母女間天生的心有靈犀讓她對這個丫頭格外喜歡,也格外願意同她親近。
因為宋嫻偶爾的陪伴,宋夫人的情緒較之過去好了許多,身子也逐漸恢復健朗,而對於宋嫻來說雖然不能於女兒的身份承歡膝下,可能這樣些許孝道也安慰了不少。
這般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總算熬過了九個月,而到此時,城內和城外的兩方大軍也僵持了整整九個月。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就愈發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無論是大軍,還是王府裡的氣氛。
阿清已然做好迎接孩子的準備,親自做了好些小衣裳,整日拿在手裡把玩,而宋嫻則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既然頭三個月朝賢沒有動手,多半就是等著快要臨盆的時候作梗,若真是如此,只怕她的目的不僅僅只是除掉孩子,連阿清的性命也……
宋嫻於是更加小心,對於阿清的所有藥物和吃食必得先經過她的查驗,確保無誤之後才敢給阿清飲用,屋子裡用的那些薰香也都一概撤了去,連衣裳和被衾都不準再籠香。
直到離臨盆還有半個月都沒有任何差錯,只是在這時外面卻變了天。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將整個庭院都籠入了雪白之中。
阿清晨起時便坐在窗邊看雪,一面扶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面柔聲輕語:“孩子你看,連老天爺都為咱們高興,見你要來了,便下了一場好雪來迎接你。”
快要做母親的女人身上莫名就多了一種柔情,連眸子裡都透著慈愛,感覺到孩子的胎動時卻又透出孩子一般的欣喜,直嚷著讓宋嫻來看。
就連宋嫻也禁不住被這種母性所感染,踱至阿清身邊,將掌心小心的貼在阿清的覆上,感覺腹中孩子有力的踢動。
“這麼鬧騰,肯定是個小公子。”宋嫻笑著說道,目光卻不由的落在窗外的積雪上。
鬧了一會兒之後,阿清便乏了,轉身回了床榻上歇息。
宋嫻將她安頓下來之後,自己則步出屋外,怔然看著一片白茫茫的庭院出神。
感覺到有雪花飄落在面上,她伸手接住,看其在掌心消融,而後自言自語的低喃:“今年的雪下得真早。”
說完,她卻不由得蹙緊了秀眉。
眼下尚且還在深秋,這雪卻已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都道是天有異象往往也是命運的徵兆,只是不知是吉是兇,又映在哪一樁人事上,而這場初雪是開始還是結束?
正沉浸於憂思之際,忽有一陣夾著雪的裂縫刮來,叫宋嫻不由的渾身一陣激靈。
她連忙裹緊了披風,又想起了在沁竹園的母親。
想到不足一年前母親的舊疾就發作過,眼下天氣驟冷只恐又是容易招惹舊疾的時節,於是她不禁為母親擔心起來。
宋嫻越想越是放不下,又見阿清睡得沉,想來暫時不會有事喚她,便索性摸出倚墨園,想盡法子總算到沁竹園裡和母親見上一面。
親眼看到母親並無大礙,她便只小坐了一會兒,提醒母親和兄長早些換上冬衣,屋裡也要準備好取暖的炭爐,待他們再三的應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回到倚墨園之後,她第一件事便是去瞧阿清。
屋裡暖烘烘的,阿清已經睡醒,正靠在榻上繡孩子的小肚兜。
見宋嫻回來,她便彎起嘴笑道:“喚你也不應,想是揹著我出去玩雪了。”
宋嫻正待解釋,目光卻落在床頭前的一個空碗上。
那碗顯是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裡面仍殘留著藥渣。
宋嫻的心立刻漏跳的一拍,兩步踱上前去,端起藥碗問阿清:“這是什麼時候的藥,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