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張帕子給我。”那奴僕掏出一張素白的帕子來,她一把抓過,忙不迭的替他擦拭頭髮,滿面愧疚道:“哎呀,你說你,怎麼也不躲躲,這麼大一口冰碴子你瞧不見麼?”
圩儒哭笑不得,抖了抖頭上的冰碴子,“怪我,是我眼力不好,礙著姑娘的冰碴子往前飛了。”紅裳女子居然點了點頭,應當是認為他說的很對。
頭髮上的冰碴子皆抖落下來,只是額前的頭髮還有些微溼,晾一會兒便能變幹。圩儒重新坐回軟椅上,不著痕跡的將椅子往後挪了挪,離紅裳女子遠了一些。
鬚髮皆白的大爺飲盡杯中茶水,順了順花白鬍須,緩緩同他道:“前幾日我倒聽聞一樁趣事,同你口中的活神仙有些干係,你倒不妨聽一聽,好生長長見識,日後別甚麼事都信。”語氣中飽含恨鐵不成鋼的惆悵。
紅衣女子重新取了冰碗,換了把小勺子,含在口中聽得仔細,似乎對此頗感興趣。他抱拳舉扇道:“老先生請講。”
鬍子花白的大爺徐徐開口,“老朽隔壁住的是戶部的掌史張大人,大概是半年前,他得了一種怪病,前半夜睡得好好的,一到後半夜就手腳冰涼,有時候還渾身發抖。吃了好幾副藥,又請半仙兒看了宅子,怎麼弄都不管用。”
圩儒若有所思道:“如此可是頑疾呢,但小生並未聽聞朝廷有哪位大人重病的訊息,後來可是治好了?”
大爺淡淡瞥他一眼,繼續道:“治是治好了,不過過程有些崎嶇坎坷。張大人正為怪病憂心忡忡時,同是戶部的李大人舉薦了你口中的活神仙季青宛,說她比郎中厲害,比半仙靈光,有她在張大人的怪病定可以治好。張大人甚為歡喜,他已被怪病困擾半月有餘,病急亂投醫,也顧不得是真是假了。季青宛難請,要價又高,敲了張大人好大一筆才同意到他府上看看。雖說張大人為官不大清廉,家中有不少積蓄,仍是被她敲得肉疼,好久才緩過勁來。到了張大人府邸,季青宛瞧了宅子,說風水無異常;瞧了吃水的井,說水質也無異常,瞧了張大人的身子,說他身子亦無異常。總之各方面都正常,並沒有邪祟作怪。”
紅裳女子託著下巴聽得認真,她身旁的奴僕焦急的望著門外日頭,不斷催促她道:“主子…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紅裳女子抬手打斷他道:“別催我,再聽一會兒,老先生講的這個故事好聽的緊。”
圩儒轉著手上的茶盞,掃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又不禁蹙眉奇怪道:“既然各方面都正常,為何張大人會覺得手腳冰涼?難不成是有瞧不出的隱疾?”百思不得解,他抬頭問大爺:“後來呢?如何治好的?”
滿面皺紋的大爺默了一瞬,嘴角一抽搐:“季青宛讓張大人換了床厚被子。”
茶館內有些靜寂,連茶盞蓋子碰擊茶盞的聲音都沒有,穿梭忙碌的小廝亦怔住了。短暫的靜寂過後,傳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噴水聲,有的聲高有的聲低——聲音低的噴的比較近,聲音高的噴的就比較遠了。
圩儒公子抖著手摸了盞茶,強令自己平靜下來,凝神想了那麼一小下下。大爺講這樁事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他,季青宛是個徒有虛名的活神仙,但他覺得,這樁事恰恰證明了季青宛的神機妙算。
為何旁人沒發覺張大人身子冰冷是被子蓋少了的緣故,偏偏被季青宛發覺了?說明季青宛還是比旁人厲害。有時治病不單需要望聞問切,還需要細心的觀察,入微的思考。不論治病的過程如何,用的法子厲不厲害,季青宛終歸治好了張大人的病。
於是心下對季青宛的愛慕佩服又加深幾分。
茶館裡頭的客人齊刷刷的朝門口看,他亦跟著看過去,明黃色的轎攆正停在仙樂茶館前,轎身微微傾斜,垂著的流蘇穗子左右輕晃。
估摸蘇景蘇大人是來仙樂茶館飲茶的。
垂紗簾子挑開一個角,蘇景邁步下來,圩儒公子伸長脖子去看,只覺眼前彷彿有寸寸金光照耀,照的他睜不開眼。
他從來都知曉蘇景是個出挑的美男子,當真見了他,卻覺得出挑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不大合適——興許該用一等一來形容。
飄逸兮若和風,冷清兮若玄冰,高大兮若青山,俊朗兮若神祇。好像他甚麼都不做,只站在那裡,就是一段美好的風景。也難怪王城中的女子大多迷戀他,他的確有令人迷戀的資本。
分分鐘便會騰雲而去的青年立在茶館前,邁步踏過門檻,目無波瀾的在室內淡掃一圈,似乎在找甚麼人,目光所過之處皆有女子兩頰發紅。
稍許,他的目光落在紅裳女子身上,略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