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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殺了,咱們肯定得難過一場。那將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
季青宛驚異於他的見解,小小年紀就懂生離死別是件殘忍的事,長大了還得了,不得成個曠古朔今的哲學家。另一方面,她對自己頗為同情。她明明還活著,一日三餐照吃無誤,靜王府裡的人就當她死了。這也是一件殘忍的事。
捧著卷戲本坐在西窗前翻看,季青宛悵然的想,宛然居久無人打理,不知掛蜘蛛網沒,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給房東,不知他會不會上門討債,往宛然居的大門兩側掛討債的橫幅。
還有,最後這點尤為重要:蘇景嘴巴上結的痂,掉落了沒?
思及此,心下泛起莫名波浪,滿書頁的字皆變成了蘇景的俊臉。青年冷是冷了些,但是人品不錯,起碼她認識的人裡頭,只有他想到救她出靜王府了。
只是有一點她尚且不解,她同蘇景的關係只比陌生人深那麼一丟丟,沒近到能讓他不顧靜王權威來救她,那麼,他救她圖的是到底甚麼?
十月秋高氣爽,大雁列隊南飛,庭院中的草末漸漸開始枯黃。隔幾日靜王回王都,滿身風塵尚未卸下,進府後做的第一樁事,便是命府上的管家來傳季青宛。
往會客廳趕的路上,管家小心的提點季青宛,“等會兒殿下說甚麼,您都順著他,千萬千萬別挑刺兒,也別出言不遜。您沒尋到玉麒麟,殿下心中肯定有氣,您就安安靜靜的聽他發完火,便成了。”
穿過花間小道,季青宛攏攏沒來得及束起的及腰青絲,順從的點點頭。
碳黑的木門半開半闔,會客廳一如她初來那日安靜,丟根針進去都能聽見聲音,正午日光照進大廳,廳堂內的狀況一覽無餘。
堂下稀稀拉拉跪了不少人,個個將頭低垂著,面上誠惶誠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幾日不見的蘇景蘇大人端坐在側座上,手裡捧著一盞嫋嫋生煙的清茶,此刻正無聲的撥弄著茶盞蓋子。整間正廳唯有他最正常。
她提起長裙裙襬,剛一踏進會客廳的門,靜王一拍檀木桌子,黑著臉同她道:“本王外出這些時日,聽聞季姑娘並未找到玉麒麟?”
連招呼都懶得打一聲了,上來就直擊要害,看來果然是十分生氣。
她放下裙襬,抬手壓平褶皺,不卑不亢的回問道:“王爺這是不信任青宛的表現?”
管家似乎在給她使眼色,示意她老實一些,別同靜王對著幹。她蹭蹭鼻子,視若無睹。
扶著桌沿坐下,靜王斜眼睨她:“並非本王不信任季姑娘,實則事實擺在眼前。”
蘇景坐在靜王隔壁,不動聲色輕嘬嘴巴,將茶盞抵在唇邊輕吹,嘴巴上的傷口已然瞧不出痕跡,想來是好了。
門外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小常聞訊匆忙趕來,畢恭畢敬的向靜王與蘇景行過禮,湊到她身邊,低聲喚她:“主子。”
季青宛努努嘴,小常明瞭的點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幾樣東西,一一攤開在蘇景飲茶的檀木桌上,拿茶杯壓住,防止被風吹走。
風吹門楣吱吱作響,她在吱呀聲中走近靜王,直視他道:“在我說接下來這些話之前,請靜王殿下先讓底下跪著的人起來,看他們比我矮一截,青宛有些不大舒服。”
靜王定定看她片刻,半晌,陰晴不定道:“都起來吧。”
她屈膝行一個謝禮,轉面向靜王府的管家,探問道:“管家應當會些武術吧?”
管家和藹一笑:“季貴人說的哪裡話,老奴自小生長在平凡人家,書都沒讀過幾本,更不曾修習過武術。”
她故作不解的蹙起眉頭,“不曾修習過武術?若是不曾修習過武術,管家是怎麼在短時間內爬過木側妃寢殿的宮牆,進到她的宮裡,並取出妝匣盒子裡的玉麒麟的?”
翠玉珠簾隨風晃盪,平鋪在桌子上的宣紙被捲起一角,嘩啦啦發出聲響。整個會客廳的視線皆集結在管家身上,有不解,有懷疑,亦有驚異。
管家連忙跪倒,委屈的呼號道:“老奴冤枉,季貴人怎能如此冤枉老奴呢。老奴在府上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懈怠過,哪裡做的不好,竟讓季貴人這般侮辱老奴?”
所有做壞事被抓包的人從來不會在一開始承認自己的罪行,總要將證據一條一條數出來,拿到明面上,迫使他不得不認罪。更有甚者,證據都拿出來了,還抵死不認,嘴硬的能砸核桃。
季青宛拿開壓在紙上的茶盞杯子,冷冷笑道:“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做的很好,盡職盡責,堪是個好奴僕。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再好的奴僕也會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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