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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瀰漫,小道旁的花草上皆是透明的露珠,打溼了她的鞋襪。蘇景提著瓷白茶壺走得悠閒,她快步追上去,將蘇景堵在竹林一隅,凝視他的眼睛,認真道:“蘇景,你喜歡我麼?”
青年似乎被她嚇到了,黑漆漆的眸子裡有失措一閃而過,亦有幾分茫然,提茶壺的手一抖。
她靠近他,目光灼灼道:“若是喜歡,別對我忽冷忽熱的,好嗎?我知曉你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她同我很像,其實我不在乎這些的,再像我也不是她啊,日子久了你會發現,我同旁的女子還是有區別的,不論是內在還是外在,我都同她們不一樣。”
尤禾說過,蘇景的前任夫人同她長得十分相像,也正是因此,蘇府裡的老人兒都懼怕她,她來蘇府已快月餘,蘇府上下的傭人們對她都畢恭畢敬的。她想要蘇景知道,她同他那與人私奔的前任夫人不一樣,她值得他去愛。
帶著朦朧水汽的風吹進竹林,露珠從竹葉尖尖滑落,“啪嗒”一聲,砸向地面。
良久,蘇景移開眼,似想起了甚麼,自嘲似的笑笑,沉聲道:“你有沒有,被心愛之人背叛過?”
她十分心疼蘇景。這傻孩子,一定是被薄情寡義的女子傷過,所以便對這世間所有的情愛都死了心。她繼續凝視蘇景,真心實意道:“我沒真正愛過旁人,也沒被人揹叛過,是以,不懂被背叛的滋味,但想來,那種滋味肯定不好受。我不能向你承諾甚麼,但我們季家兒女的專一是遺傳的,我喜歡你,便只喜歡你,別處的風景再優美,我也不會抬眼去看。”
她將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若對方有心,總要感動一二。
蘇景換了隻手去提茶壺,寬大的廣袖招搖擺動,垂眼對她,一字一句道:“季青宛,你聽著——我從來不曾喜歡過你,一日都不曾。”
竟然,一日都不曾麼。
季青宛強撐著笑了笑:“沒事的,我不在乎。世間哪有那麼多的情投意合啊,大多都是一廂情願,一廂情願久了,終歸會變成兩廂情願。”
蘇景面無表情,道:“我在乎。”
她抬頭去看還沒完全升起的太陽,眨了眨眼睛,止住眼睛裡往外翻湧的酸澀之意。等心態平復些,她挑唇笑了笑,故作輕鬆道:“你在乎你在乎的,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你看,不矛盾的啊。你可以拒絕我,但我不會放在心上,喜歡你是我的事情,同你沒有關係的。”
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挪,離季青宛遠一些,蘇景蹙眉道:“你究竟,在想甚麼?”
她站直身子,望進蘇景深邃的眼,擲地有聲道:“我喜歡你,蘇景,我喜歡你。”
“咔嚓”,蘇景一直提在手上的茶壺毫無徵兆地落地,碎成了一堆瓷器碴子,溫熱的茶水傾倒在地上,嫋嫋冒著熱氣,上好的巫山綠茶葉覆蓋在落葉上,堪是一抹濃重綠意。
小風正好,撩起季青宛未梳理的頭髮,丁香色羅裙左右擺動,搖曳成一段模糊良辰。蘇景雙目迷離的望著她,深邃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她看不懂的深深思量。
不多時,目光恢復往日的冰冷,蘇景看也不看她,徑自拂袖而去,只留下冰冷的兩個字:“胡鬧。”
不帶絲毫感情,說不上是訓斥,也說不上惱火,只是淡淡的,陳述一般的語氣。
季青宛垂下水汽氤氳的眼,她沒了再去追他的勇氣。旭日初昇,她沐浴在橙光的日光底,身子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有哭泣的衝動。咬唇站了半晌,鼻子酸溜溜的,末了,季青宛拗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其實她一早料到了,蘇景會拒絕她,只是她沒想到,蘇景的拒絕來得這般生硬而不留餘地。他送了她玉鳳凰,還送了她佛珠,並幾次三番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原以為他心裡是有她的。可到頭來,她才驀然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為。
原來,他對她好不好,與他愛不愛她,根本毫無關係。興許蘇景對別的女子比對她還要好,只是她不知曉罷了。
心裡頭有塊地方裂了條縫隙,呼啦啦的朝裡灌風,季青宛失魂落魄的走回別苑,放下支起的窗子,關上鏤花木門,和衣倒在榻上,一下都不想動彈。
昨夜熬了一宿,眼睛不曾闔上過,季青宛卻並未覺得睏乏,精神好得不得了,心也痛得不得了。她曾在某本古書上看過,書上說疼痛會使人清醒,她在疼痛的作用下,的確清醒。
門窗雖已關嚴實,卻仍有光線投進室內,季青宛煩惱的坐起身,揉了揉臉,拿過架子上的披風朝外走。
反正睡不著,不若,她往侍郎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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