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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聲音。
給楚顏使了個眼色,季青宛退到蘇景身旁,特特搬了幾張板凳過來,小聲同蘇景道:“接下來這個故事,有些坎坷,有些精彩,我覺得應當拿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聽的。但我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瓜子,實則遺憾的很,蘇景你那裡可有瓜子?”
青年淡瞥她一眼,季青宛以為他又要打擊她了,輕抖紫檀色衣袍,片刻後蘇景掏一掏廣袖,一抬手,扔了個小紙包給她,同時道:“昨日武夜機存了一包在我這裡,拿海棠果漬泡過,微微酸澀,吃多了牙疼。”
季青宛忍不住想伸出大拇指,誇一誇他。拆開紙包,她勻了一把瓜子給小常,本打算也給蘇景一把的,但他不要,她便把他那份留給自己了。
秋雨連綿,天色陰沉,楚顏挑開珠玉綴成的帷幕,坐在床沿邊的侍郎夫人偏頭來看,秀氣的眉毛擰著,大概是不認識她。侍郎君微喘道:“夏瑜,外頭來的姑娘是誰?”
侍郎夫人蹙眉道:“妾身也不曾認得,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
季青宛心虛的往蘇景身側挪了挪。
楚顏並未出聲,漫步到窗臺邊,自顧自開啟闔上的窗子,盯著茫茫雨幕看了片刻,方扭過頭,若有所思的同侍郎君道:“侍郎君的手腕,一到雨天還是會疼吧?隱隱約約的疼,不甚明顯,卻偏偏最折磨人。”黃門侍郎低下頭,輕輕轉動手腕,“的確,舊傷每到雨天都會復發,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你是如何知曉的?”
楚顏忽的冷笑出聲,桀驁道:“姑姑做甚麼事都不留情面,除了女皇陛下,璧國沒人值得她留情面。從小跟著她的奴僕砸碎了她最心愛的首飾,她二話不說便將對方辭了,如此自負自傲的姑姑,卻偏偏對侍郎君手下留情,留住了侍郎君的一雙手。”陰沉著臉看向他,“侍郎君好命啊。”
侍郎夫人似記起了甚麼,秀氣的眉蹙的愈發厲害,端著藥碗的手竟有些微微發抖。
侍郎君愈發不解,看了眼侍郎夫人,抬眼問她:“你的姑姑?”
楚顏點頭:“是的,我母親的義姐,我名義上的姑姑,璧國已逝的長公主,楚羽。”
最後兩個字一出,房間裡的氣氛登時產生變化,淡然如蘇景都驚了一驚。誰能想到,一個裝神弄鬼的人,會是長公主楚羽的幹侄女兒。
侍郎君灰敗的病容上忽然出現一抹動容,且輕且微,無人發覺。
楚顏伸手去接窗外雨水,低聲嗤笑道:“溫軟玉床佳人在側,子嗣齊全家門顯赫,侍郎君應當早將我姑姑忘了。想來姑姑殯天已有二十三載,除了阿孃與我,璧國誰還會記起她。”
似乎胸口不大舒坦,侍郎君抬手按住心臟,空洞著雙目喃喃道:“阿楚……”
隨手將藥碗擱在小几上,侍郎夫人連忙去拍他的後背,擔憂道:“夫君可是又難受了?太醫囑咐過,夫君心緒不能大起大落,於你的心臟不好。”憤然的怒視楚顏,朝外大聲道:“來人啊,把這個女子帶出去。”眼角餘光掃過珠玉垂簾子外頭,又加了一句:“順便把蘇大人和季姑娘也請出去。”
季青宛看一眼蘇景,萬年冰山沒動彈;又看一眼小常,他正翹著二郎腿,滿目皆是期待。她默默地不出聲,脊背坐得筆直,安靜的嗑她的瓜子。
楚顏斜目笑道:“怎麼?夫人怕了?”侍郎夫人閒眼看她,似乎頗不以為意。侍郎君忽然道:“夏瑜,你說,阿楚若在天有靈,可願見我?是我把她送上刑場的,一切都怨我。”
侍郎夫人昂首道:“夫君!不怨你,誰都不怨!是她自己造的孽,旁人不過是見證者,沒人逼她犯錯,亦沒人指使她犯錯。”溫婉的面容有一瞬猙獰,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緒,起身挑開珠玉簾子,高聲叫道:“快來人,把他們都帶出去。”
扎棕色頭巾的家丁匆匆趕來,眼尖的認出蘇景蘇大人,登時止住動作,沒敢動手。楚顏閒閒在小几邊坐下,神情氣度頗有楚羽昔年的模樣,慢條斯理道:“現在離開為時尚早,不若夫人與侍郎君聽我講一個故事,故事講完,我自己會離開。”閉上眼,憂愁道:“如此,姑姑泉下才會安寧,阿孃的怨氣亦可平復。”
侍郎夫人還想說甚麼,侍郎君抬手打斷她,支起身子,撐著病體饒有興致道:“你說吧,我的確有好些日子不曾聽故事了,但願你的故事對得起我浪費的時間。”
細雨濛濛,季青宛丟了枚瓜子進嘴。
☆、楚羽歌(1)
這世間沒甚麼絕對公平,規則一詞是留給普通人遵守的,皇親貴族從不把規則放在眼裡,抬腳便能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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