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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那般愛恨分明,說殺人就殺人,說求死就求死。除了木流火之外,她還真沒想過殺死誰。
她不單是替自己怨懟蘇景,還有七月、還有她的孩子,她一併把他們的怨懟都記在自己這份裡了。她能忘掉自己的那份,卻不能忘不掉七月的那份。
晚來風聲催夜深,冬日的夜晚來的總比其他季節快,天色說暗就暗。烏色浮雲漫漫,蘇景一語不發,安靜的聽她說完話,紫檀色衣袍隨風獵獵作響。須臾後,用清凌凌的一把嗓子道:“你從來不曾高攀我,我也從未低看過你,若說虧欠,的確,我虧欠你不少,還這一生也還不盡。”
他彎腰撿起竹蜻蜓,撣去上面的積雪,伸手遞給她,“你要給我償還的機會。”
蘇景的手一向好看,纖白細膩又骨節分明,因乾的是郎中一行,從來沒拿過刀槍,指頭光滑柔軟沒有繭子,做工粗糙的竹蜻蜓被他拿在手上,瞬間提高了幾個檔次。季青宛垂首看了眼竹蜻蜓,不知怎的,突生心慌意亂之感。
竹蜻蜓是她上一次穿越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因著蘇景沒學會如何去製作,到死她也沒能看到竹蜻蜓長啥樣。她再次穿越到璧國的時候蘇景沒送竹蜻蜓給她;她向蘇景表白的時候蘇景沒送竹蜻蜓給她;今兒個她甚麼都沒做,蘇景突然送竹蜻蜓給她,且送的是他自己做的竹蜻蜓,難道僅僅是巧合而已嗎?還是說……蘇景其實已知曉她恢復記憶的事了?
一顆心“咚咚”跳的厲害,她移開放在竹蜻蜓上的眼神,故作平靜道:“時間過得這樣快,竟到用晚飯的時辰了,蘇先生不回府吃飯麼?”她屈膝施了個常禮,提起拖地的羅裙,禮貌道:“腹中□□,我便先回家了。箐勒送過來的東西我會如數退還回去,蘇先生且記住我方才說的話,全都是發自肺腑之言。”
她再行一禮,腳步沉重的往半開的門扉處走,身後陡然傳來竹蜻蜓落地的聲音,季青宛以旁光輕掃一眼。蘇景失神立在風中,沒著玉冠束起的頭髮招搖成一片水草,朗月般的容顏上波瀾不興。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蘇景的眼底不再寒如深潭,隱約有化不開的濃濃絕望。
季青宛揉了揉發堵的鼻子,邁開步子加快速度——肯定是她看錯了。蘇景才不會絕望。
將夜,天光留有最後一絲明亮,模模糊糊照亮塵世,彷彿只要眨下眼睛便會陷入漆黑。喜鵲立在枝頭啼叫,叫的甚為起勁,聲音遠遠傳出去數里,這個季節也只有它不嫌寒風凜冽了。
小常自丞相府歸來,帶回了左相回季青宛的書信,常生小哥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臉臭的可以同茅坑媲美。據他說,在丞相府等著取信的半刻鐘裡,他同鎮陽公主吵了三架,可悲的是,他一次都沒吵贏。
季青宛慢騰騰的拆開左相回她的書信,撕蜂蠟的時候隨口道:“你同她置甚麼氣,我平常怎麼教你的?要有大男子的氣概,氣概你懂不懂?要學會大度,別斤斤計較,要有氣吞山河的蓋世雄心。”
小常捏緊拳頭極力爭辯道:“她喊我小白臉!”
季青宛婉轉的“哦~”了一聲。鎮陽公主似乎對小常有偏見,她上一次見鎮陽公主時小常不在場,她也是一口一個小白臉叫他。其實小常僅是膚色偏白一些,內裡是個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武夫,鎮陽公主喚小常小白臉,實在是委屈他了。
難怪小常要同她爭吵。
她心不在焉的安慰小常:“等日頭出來後你每天去曬三個時辰,從頭到腳都曬上一遍,曬得同木炭一樣漆黑,保管司徒鎮陽不會再喊你小白臉。”
燻有荷香的信箋從信封裡掉落在桌子上,季青宛撿起來看了,偌大的一張草紙上只寫了倆字:瞭然。筆墨橫姿氣韻流暢,一看便是打小就習字的人寫的。
一語雙關,既是道明已知曉搜查靜王謀逆罪證的方向,也是同意她的要求,認她做他的義妹。季青宛悠哉悠哉的翹起二郎腿,先自我膨脹了片刻:她今後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出門會有人同她問好,看誰不順眼可以出言訓斥一番,她也是有裙帶關係庇護的官二代啦。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權永遠比錢重要,這點毋庸置疑。
氣韻流暢的大字躍然紙上,她抓起草紙翻來覆去看了片刻,愈看愈覺得左相這次寫的字同上次似乎不大一樣,她不是書法的行家,一時看不出到底不一樣在何處。
若季青宛聰慧一些、有記性一些、靈活一些,她會認出這筆跡出自誰手——隔壁的冰窟窿蘇景。
☆、寵壞了
璧國老一輩朝臣眾多,女帝搶了先帝的帝王之位,順便也收攬了他留下的朝臣。泱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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