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頁)
,鼻音濃重到了極點。打更的老伯自仙樂茶館門前經過,拉長聲音報告時辰,銅鑼聲陣陣響在耳邊,乍一聽像古剎的洪鐘聲。
眼淚已經到了眼眶裡,即刻便能流淌出來,季青宛再也撐不住了,眼淚像決堤的湖水紛然而下,她抬手蓋在眼睛上,嚎啕大哭道:“他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木流火說甚麼他便信甚麼,我才是他的枕邊人啊,他為何不信我? ”成股的眼淚從指縫裡擠出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剛抹完,新湧出的眼淚又爬了滿臉,順著唇角流進嘴巴里。她喝著苦澀微鹹的眼淚,崩潰哭道:“我原以為碰到了此生良人,到最後才知曉,他原來是我的生死劫。我視他為畢生所愛,盲目的把一顆心都捧在手上送給他,他只回頭看了一眼,我卻以為他將我的這顆心收下了。他其實從不曾愛過我吧,若有一分愛我,他不會在我即將生產時趕赴北疆,也不會聽信木流火的話。或許在他心底,我就是一個會同他人私奔的浪□□子。”
她透過朦朧淚眼凝望武夜機:“原來這世上從來沒有心有靈犀,更沒有情比金堅。”
一雙手上全是溼黏眼淚,積攢了起碼半個月,今日終得傾瀉。季青宛以為她能忍得住,不哭不悲,讓時光消磨掉她的痛苦與哀怨,半個月的平靜過後,巨大的哀慟終於將她吞噬。她還是哭了。
說過會娶她的人放縱她往死路上走,的確是件令人難過到無以復加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浪回家惹,都沒時間碼字惹
☆、真心話
放肆的哭聲徘徊在耳朵裡,如誤入迷宮的迷途花貓,一樣的惹人心疼。屬於季青宛的濃重悲傷劈頭蓋臉襲來,洶湧澎湃,武夜機早已放下白玉酒盞,此刻正受著良心的譴責。
不偏不倚實事求是,這事說來怪他。
當年他請蘇景到北疆鎮守,本以為至多半個月便能返回王城,來得及守在季青宛身旁,等她誕下孩兒。沒料得蘇景在歸途中遭到夷族餘孽的埋伏,重傷垂死,一去小半年。等到蘇景甦醒過來,緊趕慢趕趕回家,季青宛一早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蘇景並非對季青宛無情,也沒拋棄她,實在是命運捉弄,使他們之間徒增了這一重誤會。
武夜機斟酌了一瞬。唔,他是個有擔當有品味的王爺,既然昔年之事怪他,他便應當將責任攬過來,如此季青宛與蘇景之間的誤會便能少一重。
打定主意,武夜機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誠懇的同季青宛講述昔年蘇景為何遲遲不歸的真相,一低頭,赫然瞧見季青宛闔上的眼睛。眼睫毛上仍掛著兩點瑩白淚珠,似荷葉尖上的一點隔夜露水。
難道她睡著了?武夜機猶豫著推了她一把,季青宛“哼哼”兩聲,眼睛並未睜開;他又推了她一把,季青宛直接連哼哼都不哼了。他提起九曲壺晃了晃,原本滿滿當當的酒壺已空,晃動時連水聲都不發出,便是說他們倆喝光了這一壺杏花酒。何月說這壺杏花酒後勁大的很,由此可見季青宛不是睡著了,該是飲酒過量醉過去了。
武夜機有些惆悵——是將季青宛送回家去,蓋上棉被讓她好生睡一宿,緩解緩解內心的悲傷鬱結,還是由得她醉倒在仙樂茶館不聞不問呢?
不送她回去,蘇景知曉後肯定要罵他一通;送她回去,若蘇景那個悶了二十幾年的醋罈子瞧見他抱了季青宛,定然要吃上好大一桶陳年老醋。
猶豫不決間,閉攏的廂房門驀然被人推開,走廊上的昏暗燭光照進室內,照亮門邊的一小塊旋木地磚。就著昏暗燭光,武夜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頎長身形冠然如玉,冰塊般冰冷的面上不見悲喜,一襲紫檀色長袍加身,稱得青年宛若脫塵出俗的畫中謫仙,風華足以蔽日掩月。
不是蘇景還能是誰?
武夜機將胳膊肘撐在桌上,託著腮幫子朝季青宛努努嘴,詢問蘇景道:“來的不早不晚,她喝多了,方才剛剛醉過去。你在隔壁都聽見了,仙樂茶館的木頭牆壁隔音效果不強,想來應該一字不落全聽了進去。”蘇景踏進佈滿月光的暖房內,武夜機換了隻手撐腮,語氣不由得慎重不少:“那麼我要問問你,聽完季青宛所說之話,你作何感想?”
他今日來此飲酒的目的便在此——趁機套出季青宛鬱結的心結,把這個心結拋在明面上,讓另一個當事者蘇景聽見。若這個心結可解,他們便趁機解開;若不可解,自此勞燕分飛各不打擾。好過一個鬱悶終生一個暗自惆悵。
今夜的月色那樣好,似能把所有灰暗的過往都滌淨,只餘下美好溫存的韶光。已過豆蔻之年的少女趴在桌子上,兩側臉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