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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月與碧萼皆以為徐敬賢來幾封信在沒有收到回覆的情況下肯定會絕了自個的心思的。沒有想到他能在完全沒有回覆的情況下堅持寫了半年,碧萼親自看著淑雅從連看都不看,直接放在床頭的一個匣子裡,漸漸的變成閒暇時舀出來翻一翻,再到現在已經全把匣子裡的看完了,主子雖然不說,但是碧萼和宛月都看得出來,她在等信。
碧萼又找了個大匣子出來專門給淑雅裝信,一邊在心裡納悶,也不知道徐少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話要講,半年以來主子的匣子都不知道被他堆滿了多少。碧萼忽然想到,該不會徐少爺知道主子不會見他,所以用這種方法來緩和關係吧?
碧萼瞄了一眼淑雅,見她端坐在榻上看書,只是許久不曾翻頁,碧萼想了一下,乾脆蘀主子開了口:“這都三日沒有信了,也不知道徐少爺賑災都忙成什麼樣了。”
淑雅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眼角一斜,似乎看穿了碧萼的小伎倆。碧萼微訕,但接著就看開了笑自己的人是自家主子也不是旁人,她道:“主子,敬川是不是真的不安全了?”
壓在淑雅心頭那顆沉甸甸的巨石,被忽然提起不由得更沉了幾分。這幾日徐敬賢沒有按時來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敬川城外的流民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那個在外面傳謠言,說敬川富饒,絕對有糧食吃。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流民聚集到敬川,人越多,也就越難控制。每一次賑災就跟打仗一樣,每一千人大概只能分到幾十不到一百碗的清粥,那不搶紅眼就怪了。
隨著流民漸多,也就越加接近敬川的承受底線。淑雅很害怕,如果在這時候,城外的災民裡隨便誰喊一聲‘憑什麼城裡的人有肉吃而我們卻連米湯都喝不了?’那會如何?
淑雅深深知道人在餓瘋的時候可是連自己的同類都能吃!
這幾日許是因為心情的緣故,她的右眼皮幾乎一刻不停地跳,就算淑雅用了土辦法,舀了片小白紙貼在眼皮上取意‘白跳’也沒用!
隨著情勢越來越嚴峻,徐敬賢信裡的口氣也越來越強硬,希望淑雅立刻收拾東西跟他躲到鄉下,只是淑雅不同意,心裡梗著一口氣,她早已另做打算,打算過兩天帶上丫鬟和那個假兒子去白家躲一躲。
淑雅不同意,徐敬賢也沒辦法把她硬綁了去,不曾想,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流民忽然在半夜裡爆發了!
淑雅被碧萼推醒時流民已經攻進了敬川!誰也不知道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流民是怎樣忽然有了那種力量!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內就攻破了敬川的城門!城內大火縱起,到處人荒馬亂,尖叫聲四起。而十里庵因為建在偏僻的地方,所以淑雅得到訊息是流民早就開始在城內四處搶劫了!就連十里庵,流民也已經闖進正殿了!
耳邊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慌亂聲,淑雅不由得想起那夜周姨娘站在自己的門檻回頭衝自己輕輕說的那句‘水裡方是逃生處。’
水裡?水裡?!淑雅全身毛孔都發毛,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全身僵硬,腦袋卻急速運轉著,十里庵那裡有水?周姨娘指的是不是廚房的水缸?!淑雅眼角一撇道庭院的深井,猛地通透!
而這時,碧萼與宛月都站在她的面前,淑雅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取捨,她抓住了碧萼的手向外跑,只對宛月丟下了一句:“你快點找地方藏起來!”說罷,也不去看宛月眼裡深深的悲涼,帶著碧萼來到了深井那裡,與碧萼眼神一對,淑雅只說了一句背靠背,碧萼便明白了過來。許是因為人在生死關頭都會爆發出一定的潛力,兩人十分順利的背靠背扒在井壁,慢慢地握著井裡佈滿青苔,凸出而滑溜的石頭順到了井水裡,在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時候停住。
如果不是需要呼吸,碧萼都能把腦袋藏水裡!
騷亂聲漸漸的近了,隨著它的靠近淑雅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她已經能分辨出一些腳步進了她這個偏殿。許是因為殿裡值錢的東西多,最先發現的流民叫了更多的人過來。
接著,殿裡響起了宛月一聲尖利而失控的尖叫,隨後爆發出一聲男人的怒喝:“你主子在那裡?說不說?不說老子乾死你!”
淑雅的心跳驟停,她與碧萼相對一眼,又都移開了視線,兩人心驚膽破的等著宛月的答話。淑雅緊張得指甲都能在手心裡掐出血絲!
“我說!我說!你別碰我!”
淑雅的腦袋一蒙,心裡已是一片冰涼,不曾想,在這個緊要關頭,白珠不知道從那裡跳了出來,口中只嚷著:“姑娘你別丟下我!”
殿裡的腳步聲都被白珠引走了,這姑娘不知道打那塗了一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