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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話裡也帶了兩分蒼涼無奈:“妹妹何必打聽得這麼清楚,總歸是傷心事。”
馮姨娘不知何時從她們倆的身後慢慢走了上來,漫不經心道:“三娘有什麼?賣身錢都叫對方花乾淨了,便是娶了,呂秀才也養不活她。”
周姨娘無奈的看了馮姨娘一眼,道:“呂秀才要娶薛六娘做填房,三娘做妾。下聘那晚,三娘穿著喜服跳井了。”
淑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三娘那般高潔清朗的性子,怎能忍下此辱?這天下的男人;
周姨娘一把握住了淑雅冰涼的雙手:“我說吧,妹妹你還是別打聽的好。”
淑雅愣愣地任周姨娘拉住了她穿過了花園,走到了三進裡。周姨娘想了想,先與馮姨娘道了別,然後拉著淑雅的手上了走馬樓。
隨著周姨娘輕柔而緩慢的上樓聲,淑雅聽見她慢慢道:“妹妹不必為此傷心,這天下的男子大抵薄情,便是情濃時,也有**成是虛情假意。便是有那一成真心實意的,大多也會隨著女子的色衰而愛馳。咱們女人,前輩子便是罪重之人,今生才投做女子來洗刷罪孽。”
周姨娘慢幽幽的調子似一陣若有若無的輕風,吹過了淑雅的耳畔:“咱們女人啊,這一輩子就不能奢望太多,能有一個安穩的歸宿,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淑雅被她牽到了廂房,周姨娘微微一笑:“妹妹回去吧,別想太多。”淑雅目光呆滯的看她,點了點頭。周姨娘看著碧萼從裡間迎了出來,衝神色疑惑的碧萼點了點頭,指了指淑雅,便轉身離開。
碧萼在淑雅的耳邊柔聲道:“姑娘,回來啦。”
淑雅點頭,碧萼似察覺到什麼,扶著淑雅跨進了廂房,拉著她到床邊坐下,溫柔伺候著梳洗,旁的話一句也不多說。
淑雅慢慢地回過神,腦裡仍然迴轉著周姨娘那句‘咱們女人,這輩子能有一個安穩的歸宿,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呂秀才要娶薛六娘做填房,下聘那晚,三娘穿著喜服跳井了。’
淑雅不去看碧萼擔憂的眼神,只聽著窗外的夜風,似乎夾帶著斷斷續續的鳴咽,心裡漫上了一層層同為女人的悲涼,
“睡吧。”碧萼聽不清自家姑娘淡淡的話裡帶著何種情緒,聞言也只是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守夜。
寂冷清廖的夜晚,體會不到夜人的悲涼,冷風蕭瑟,鼓動得映在窗上的樹影,猙獰得如張牙舞爪的鬼魅。
淑雅睜著眼看著床頂,直到天矇矇亮,才有了一絲睡意。
碧萼在大清早便叫醒了淑雅,淑雅梳洗了一番,便帶著她出了廂房,下了走馬樓去二進裡給秦氏請安。昨夜裡韓越澤似是歇在了二進裡,淑雅也沒心探聽他睡了哪個姨娘,馮姨娘有孕,他在二進裡能歇的地方,除了周姨娘,便是秦氏。
淑雅一來,門口的婆子看見了她便道:“還請連姨娘稍等,夫人今日起的晚。”
淑雅微笑點頭,站在門外半晌,才讓婆子請了進去。
秦氏今日情緒有點低沉,見了淑雅,等她行完禮才道:“都是自家姐妹,兩三日來請次安便可。不必天天來。”
淑雅起身道:“夫人雖然體諒,我卻不能不懂規矩。”
秦氏一笑,接著房外響起了馮姨娘的笑聲:“都是因為妹妹你天天來,所以我們這些懶骨頭也偷不得懶!不跟妹妹一樣,豈不是顯得我們沒規矩!”
淑雅裝作窘迫的垂下頭。秦氏的笑容在微微一滯後便道:“你想偷懶便偷懶,連妹妹臉嫩,何必嘴上不饒人!”
馮姨娘笑嘻嘻的與秦氏行了禮,周姨娘跟著她一起來,看見了淑雅便微微一笑。秦氏等眾姨娘都到齊請了安,才端了茶。眾姨娘告退,馮姨娘拉著淑雅道:“這幾日都是到你那裡,今兒咱們一起到周姐姐那裡讓她請杯茶!”
淑雅點頭應了,周姨娘道:“你想來便來,難道我哪裡還缺你一杯茶?”
馮姨娘翹著嘴角道:“誰知到你那裡還有沒有茶,爺天天到你那裡去,只怕有好茶也都拿來招待爺了。”
淑雅一聽就明白了,昨晚韓越澤是歇在了周姨娘這裡,不然馮姨娘也不會大清早無緣無故的給人小刺吃。周姨娘不理她,只是親熱的拉著淑雅的手:“我便是有好茶也要留著等連妹妹來再泡,免得進了你的肚子,倒成了牛嚼牡丹了。”
馮姨娘一甩帕子,冷眼道:“我與你姐妹怎說也快八年了,你如今倒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了!當我稀罕!”說罷轉身便要回自個的廂房。
淑雅叫她弄得一愣,周姨娘倒是臉色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