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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好好地低著臉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非要弄那麼大動靜……”何掌櫃剛訓道,院子裡就探出個黑鴉兵。
“掌櫃的,我們將軍要和你喝兩杯。”
“欸,好的好的,我這就過去!”何掌櫃朝杜堇嚴肅叮囑了句:“乖乖呆在外面,別惹事了!”就快步拐入了院子。
杜堇嘆了口氣,她也不想弄那麼大動靜,可遇到安敬思,她就是醜態畢現,一點風度都沒有,被克的死死地。
院子裡開始響起撞碗碰杯的聲音,畢竟是葬禮後的晚宴,沒有酒肆的那種歡聲笑語,人們都識禮地輕聲交談,如此,李存孝與何掌櫃的言談便顯得格外清晰。
李存孝與何掌櫃分別立於正席兩旁,李存孝端起兩杯酒,遞一杯給何掌櫃:“去年在貴店喝過一次酒,醇香甘美,一直掛在心裡。今日我娘出殯,特地讓手下去貴店訂醇釀以作解穢酒,這一路給掌櫃添了辛勞,還讓掌櫃丫鬟受了驚嚇,李某實感慚愧,望掌櫃體恤見諒。”
見慣世故的何掌櫃何曾遇過這樣謙遜的大將軍,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不辛勞不辛勞!沒有將軍說得那麼嚴重,如此淡酒能得到將軍的謬讚,何某才深感慚愧!將軍實在是太謙禮了,先乾為敬!”李存孝淺淺一笑,也跟著仰頭喝下,旁邊伺酒的黑鴉兵逐又給兩位倒滿。
一旁的三太保李存勖這時笑了:“我這十三弟可沒說大話,誰不知他是滴酒不沾,除了父王遞過來的酒,其他人就是灌也灌不進他的嘴,沒想到,去年卻在掌櫃店裡喝了整整一夜。不得不令我懷疑,讓我這十三弟破了戒的……”狡黠的眼睛由李存孝淡然的臉上,移向明明訝異卻故意淡定懵懂的何掌櫃:“究竟是酒,還是……”說到後面他故意拉長了音,捕捉到何掌櫃眼中閃過的一縷異光。
李存勖狹促一笑。果然,這個何掌櫃知道j□j。
“三哥。”李存孝微慍地睨向李存勖:“自從娶了嫂子,你是越來越喜歡玩娘們的把戲了。從前百般誘我喝酒,如今我喝了,你又說東道西,這不是為難存孝嗎?”
見李存孝竟動了怒,李存勖哈哈大笑地站起來,大力拍他的肩膀:“哎唷,十三弟會給三哥使臉色了,看來日子可要不好過了。”說著伸手指向底下的一眾黑鴉兵:“都是你們這幫兔崽子,沒什麼事帶十三太保去酒肆做什麼,要帶也帶他去窯子啊!你們要是有人能將他拉到窯子裡,我李存勖馬上封他為副將!”
“好!!!”眾黑鴉兵聽了無不歡騰拍案,哄地何掌櫃耳朵一陣嗡鳴,下意識地瞥向院門外,正在給馬喂著草食的杜堇。
她隔馬而站,餵食的時候整個臉都隱在馬頭後面,換手撫摸馬脖子的時候,頭會隨著動作自然地移出一半,而後放下手又將臉移回去,動作輕巧自然,完全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當然也包括李存孝。
可當他的視線無意地從院門掃過時,他忽頓了頓,又將視線調回去,剛好看到杜堇把頭輕輕縮了回去。看到她這個動作,李存孝眉頭微動了動。
這丫鬟不簡單,很會斂藏自己的存在,要不是在進院門時,餘光瞥到了她跳離地面五尺高的那一下,他也根本不會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更不會感覺到她小心翼翼到不可思議的窺視動作。
李存孝不動聲色看向何掌櫃。一個酒肆掌櫃,身邊的丫鬟卻武功高強,而且遮遮掩掩地,委實蹊蹺有異。
可是,那又如何?他沒有必要去管,更沒心思去理。
他環視四周,這間陪自己走過最孤苦歲月的小院屋,到處飛滿一個小郎的身影,不時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從眼前蹦出,擾亂抓撓他冰封許久的心。他不得不擺上大火盆,將這裡照得明亮如晝,好像這樣做,那小人兒就不敢隨意出現一般。
杜堇就像他生命中的一場雷雨,迅疾又致命,在他心裡造成不可磨滅覆蓋的痕跡,蒼白而狼藉。他一直在苦苦掙扎,等著與飛狐的一切一切徹底告別,而這一刻,似乎已經來到。既然這個世界無人需要安敬思,那從明日開始,這世上再沒有安敬思,有的只是個熱衷殺戮掠奪的李存孝。
“瞧你,臉臭地像剛從糞坑裡出來的,不逗你了不逗你了!”李存勖朝面容肅靜陷入沉思的李存孝甩甩手:“還說我娶了娘子變了樣,我倒覺得你自從被父王指了婚就變得硬邦邦,完全沒有了幽默感。早知,當初我就不起鬨你和倩兒了,反倒惹了你一身怒氣。”
聽到那聲指婚,李存孝半垂的睫毛微抖了下,然後淡淡地扯了個笑:“得了,不起鬨都起鬨了,我根本不介意,父王看得起我,我就不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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