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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杜堇放在玄冰臺上,除去衣服,看到她那因自己而破敗不堪的身體,不禁再度落淚。
“堇兒,敬思在此起誓,再也再也不讓你受半點苦……”
他抿淚閉眼,凝神用自己的元氣,點燃了臺上的聚魂燈。
聚魂燈上的火芯足足燃燒了七七四十九日,虎赤亦在玄冰洞中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直至盤坐在玄冰臺旁的虎赤元氣用盡,聚魂燈上的火芯忽然滅去,飄出幾縷氣體,緩緩沒入了臺上杜堇的身體。
當看到這一幕,已虛弱不堪的虎赤綻開了欣喜的笑容。
他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玄冰臺,將重新恢復溫暖的杜堇,輕輕摟入自己的懷中。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臉貼她的額頭,腿夾她的雙腳,偎依著相擁而眠。
就在這時,懷中的人發出一聲慵懶的嘆吟,扭了扭身軀,緩緩貼了過來,一如往日的每一個清晨一般,讓虎赤的心,滿滿地都是甜蜜和希望。他笑著輕聲問:“醒了嗎?”
可懷中的人卻忽然抓住他的衣襟,一個勁地將頭鑽入他的項窩裡,雙腳也毫不客氣地勾上他的腰,只是,她的身體是顫抖的。
虎赤輕撫著她的蜷縮的背:“怎麼了?”
懷中人好半晌才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中含滿了淚。
“敬思,我做了一個噩夢……”
虎赤輕柔一笑,捧起她的臉吮去上面的淚:“現在不是醒了嗎,敬思不是就在這兒嗎?”
杜堇不依不饒:“夢裡,你要殺我,說我是大魔頭,與你勢不兩立,就和白深說的一樣……最後,你還將我拋屍荒野呢。”
虎赤被杜堇的故意曲解逗笑,眼含懊惱道:“是啊,為何敬思會對你做出這種事,真是罪該萬死。我願接受你所有的懲罰,只要你肯原諒我。”
杜堇對他少有的柔順感到異樣,蹙眉盯著他,這時忽然發覺,他面容憔悴的厲害,身體還異常的冰涼:“敬思,你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這時,她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冰洞,到處充滿了靈氣。她驚疑地睜大眼,再次看向虛弱地幾乎快睜不開眼的虎赤,眼中的淚水再次凝起,聲音透出了恐懼不安:“敬思,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這麼虛弱?快告訴我!”
她害怕地緊緊抱住虎赤,不停地摸索他的身體,看他身上是否有傷口。虎赤微笑著閉眼,靜靜地感受著杜堇的擁抱,想吻吻她告訴她沒事,卻是連頭都難以抬起來了。
杜堇見他不回答,嗚地哭了出來,那流到虎赤臉上的淚,令虎赤感到那樣地溫暖。
“你到底怎麼了?我好怕……快告訴我那只是個夢……敬思,快告訴我都是假的……”
“堇兒,不要哭,你好好聽我說。”可他越是這麼說,杜堇就越是哭得兇。
“你不再是鴉王了,我也不再是虎赤了,往後,我們就做杜堇和安敬思,你說可好?”他氣若游絲,很想替她抹去眼淚,卻怎樣都抬不起手。
“好,好……”杜堇拼命地點頭,緊緊抓著他的手,給自己抹去無法抹淨的涕淚。
“你體內有了我的內丹,已成為不死之身,而我就要進入六道輪迴,永世留在凡間。堇兒……”虎赤一瞬不瞬地望著杜堇,眼中濃濃的眷眷不捨,化作淚,慢慢地從眼角滾落:“答應我一件事,不論我輪迴成什麼,你都要來找我,可以嗎?”
杜堇哀慟地答應著:“好,好,我定會去找你,從你一出生就開始陪著你……不論你是男是女,是豬是狗,我都不會丟下你……”
聽見她這樣的承諾,虎赤綻開了一個無比憨傻的笑,滿足地就像得了糖的孩子,用盡最後一絲元氣,吐出一句:“堇兒,再親親我……”
杜堇抱住他的頭吻下去,可她只覺雙臂一輕,懷中哪裡還有那人的身軀,只有幾縷煙霧,輕輕地從杜堇身上飄離,越飄越高,很快向洞口漫了出去,再也再也,無跡可尋。
__是夜,一個如風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康府的一座屋簷上,只見那黑影先掀了塊瓦片往屋內瞧了瞧,然後挑了個比較好擱屁股的地方坐下,悠然自得地喝起了酒。
過了一會兒,院中響起了一陣開門聲,伴隨著幾聲輕咳,然後響起一把關切的聲音。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回應的是一把略顯老成持重的少年嗓音:“書肆。”
屋簷上的人一聽,起身探身看下去,便看到一個穿著藍袍的高瘦少年快步走了過去,後面一個老僕邊小跑著追著邊壓低聲音地喊著:“少爺!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