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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桑那兩下攻擊毫不簡單,令李存孝幾乎站立不穩。他邊擦嘴邊的血跡,邊踉蹌走到幾尺遠的床榻,扶著塌沿慢慢跪了下來。
仍是那眉目,那鼻唇,微翹的下巴上那道美人溝,仍是讓他忍不住捏住細細撫摩。卻從未見過這張臉睡得如此沉靜,完全不像是那個會想入非非到兀自發笑,一臉正經訓斥他太膩人,卻又撅起屁股蹭過來的杜堇。
他的目光如此眷眷不捨,流連在杜堇臉龐的每一處,一遍又一遍,細緻到小心翼翼,直至視線再也無法清晰。
嚐到嘴角的一滴鹹澀,他深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喉嚨中的哽咽,微顫的嘴唇輕輕張了張。
“我知你不會讓她死。我只求你,不要讓她看到,我的死。”
無桑並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盯著他,神情顯得異常沉靜。
李存孝站起來,轉身走向早已在帳外持刀等候他的眾手下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營寨。
李存孝此次夜襲共殺死晉軍三千餘人,令整個營寨亂作一團。驚醒過來的李存信更害怕地自行逃出琉璃坡,慌不擇路地踩入了冰河,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
趕來的李克用得知後,一抵達邢州便立即親自率兵掘溝塹。這次李存孝沒有再出城衝擊,任由晉軍將溝塹築成。
深溝高壘,將邢州城牢牢圍起成了一座孤島,李存孝再無任何反抗之法。李克用誓死要將李存孝逼出來,在邢州城外足足守了兩個月。
第78章 城樓上的懺言
三月,冰雪融盡;萬物復甦;邢州都督府內的花園好一片繁華芬芳。
這天;府內總管老趙一大清早與府內剩下的最後一名僕從做好了早點;白粥饅頭。其實已沒分什麼早點晚膳;自從封城之後,李存孝便下令每日只食粗糧淡飯;亦讓官府詔令城內百姓節衣縮食;不得浪費糧食。
百姓們一邊咒罵著李存孝是個窩囊廢;一邊無奈地開始省吃儉用;米肉變成金子;錢幣變成廢物,酒樓關了門;菜市小吃攤不見了,大街上再沒有孩子拿著冰糖葫蘆、甜糕歡叫著跑過。常有民眾反叛起事,幾乎每日都會發生,都由兵官強硬壓制下來。
兩個月下來,百姓面黃肌瘦,走路都緩慢遲鈍,極少有人出現在街上,更已有幾百人餓死在街頭,人數與日俱增。昔日繁華安樂的邢州城,儼然成了一座蕭條瀰漫著病態的荒城。
老趙端著白粥饅頭,直往主院花園裡走。還未入園口,就先聞到一股清幽的花香,令人聞之精神一振,可是卻令老趙搖頭嘆了口氣。
拐入拱形院門,眼睛便被不遠處的池塘旁的綢藍、淡紫色吸引住,是滿滿開了一大片的鳶尾和野百合。
往裡走,花香更甚,老趙幾乎感覺到整個胸膛都充滿了花香,他走上池塘畔的涼亭,將托盤放在涼亭石桌上,不自覺地望向繞涼亭而栽的那些山茶樹。
老趙最喜歡這如碗大的山茶花,粉白的花瓣豐盈重疊,姿態綽約動人。趴在石椅邊,伸手觸控了一下那誘人的粉白,即引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老趙。”
老趙立馬縮手,轉身向聲音來處躬了躬身,道:“使相,早點做好了。”說完,抬身看向前方,只那麼一眼,老趙就叫了起來:“呵!竟開了這麼多了!”
只見那個半畝大的池塘上,密密地鋪蓋了一層鵝黃色小花,銅板大小的五瓣花骨朵,襯著水中翠綠茂盛的枝葉,顯得分外嬌俏。
池塘邊緣,蹲著一位身著青袍的高瘦男子,正用手撥開花叢,撈出其中的雜亂水草。他的動作輕柔之極,那張削瘦略顯蒼白的臉顯得認真而又恬淡,盯著鵝黃小花的雙眼,卻透著一份化不開的柔膩,彷彿是在撫摸自己的愛人,而不是在撈水草。
老趙快步走過來,邊擼手袖蹲下跟著一起撈水草,邊歡快地道:“還真沒想到,這水毛茛今年開得這樣好。去年只開了幾朵,夫人差點兒就將它拔了,還好沒拔!夫人要看到這光景,絕會高興地在此置酒歡鬧一番……”
老趙忙不迭地收聲,心裡直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心翼翼看向一旁的李存孝,見不但沒因自己的話而傷感,反而揚起了嘴角,這才放鬆地吁了一口氣。
撈完水草,李存孝開始給山茶樹剪枝。老趙叫他先吃早點,他卻讓老趙端給府外的乞丐,老趙上前幫他,也遭到拒絕,說要是閒得慌就去拔草。
老趙其實也知道自己做這些都是徒勞,自從封城以來,李存孝便改為每日兩餐,後來又改為每日一餐。除了去軍營,在府內便全心全意打理起園中的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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