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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清許多,蘇錦秋早就言明,父母重孝未滿,一應節日都不過。不管是除夕守歲還是十五元宵,她就在碧雲軒自己過節,不參加穆家的集體活動。
“還是妹妹這裡清靜,特意來躲個閒,沒打擾妹妹吧。”穆六娘笑著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蘇錦秋正在炕上坐著看書,連忙把書收了,起身道:“這麼大的雪,姐姐怎麼過來了?”
從昨天開始,鵝毛大雪下個不停,下人打掃都來不及。虧得老張買回來的小玩意多,不然屋門都出不去,再是千金小姐也挺無聊的。
“在老太太屋裡坐了一會,想著妹妹就過來坐坐。”穆六娘笑著說。
丫頭接過大氅和雪帽,蘇錦秋讓著穆六娘到裡間炕上坐下來,炕几上正有茶壺茶杯,蘇錦秋正喝著的熱茶。便隨手拿新杯子給穆六娘倒了一杯,道:“喝杯熱茶去去寒氣,這一路過來挺冷的。”
“多謝。”穆六娘笑著說,有幾分感慨地道:“還是妹妹這裡清靜。”
蘇錦秋心知她說的是潘妤,卻是笑而不語。
從潘妤進門那天起,她就能感覺到穆六娘對潘即的厭惡,即使臉上笑著,妹妹兩個字叫著很親切,刻在眼底深處的恨意卻逃不過蘇錦秋的眼睛。
這是蘇錦秋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潘妤是黑蓮花心機女,但穆六娘與潘妤這是初次見面。別說穆六娘,穆家上下對潘妤都是一無所知。
就是穆六娘察覺到潘妤的行事不對,但潘妤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傷害到穆六孃的利益。
不喜歡可以理解,恨從何來?
“妹妹在此獨住,遠離事非之外,實在是件好事。”穆六娘笑著說,道:“妹妹還不知道吧,上午潘家來人了。說潘大人親自去了東宮把東西送還,太子一笑而過,說是小事一件,無須介懷。”
“太子大度,如何會跟一個小女孩計較。”蘇錦秋說著。
她沒有見過太子鳳啟,但鳳啟大度之名卻是京城皆知。作為太子儲君,說起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中苦楚卻非常人可體會。太子大度是必需的,不能留下任何話柄。
蘇老太爺卻說過很多次,鳳啟是真大度,並不是裝的。
至少在度量上,鳳啟十分有未來君主氣場。
“哼,不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穆六娘冷哼一聲,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連自己親爹都要坑,想想真是可怕。偏偏世人就吃她那一套,哭一哭就覺得她真可憐。殊不如貪上這樣的女兒,家人更可憐。”
蘇錦秋不禁看向穆六娘,穆六娘跟她是真不見外,啥話都敢說。潘妤進府之後,一直跟她保持不好不壞的關係,尤其是兩人京城認識的,看起來要比跟穆家的女兒親密些。想了想道:“事情總算是解決了,收錯東宮的東西,可不是小事。也不知道潘大人會不會怪罪潘姑娘惹下這等禍事。”
“如何會怪罪,來人還說是姑娘委屈了,不該讓姑娘一個人上路。”穆六娘嘲諷說著,看向蘇錦秋道:“還特意說,潘太太進庵堂唸經去了。”
蘇錦秋聽得點點頭,潘勤並不是後爹,相信七歲半的女兒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並不奇怪。只是道:“潘大人果然是愛女心切。”
“潘大人……也是難得的。”穆六娘神情有些感慨,話語卻顯得很中肯。
蘇錦秋認同的點點頭,潘勤為人確實還不錯。只是吳氏就真倒黴了,攤上這種繼女。
“不過她再是會算計,潘家也沒說要接她回去,只是捎了東西些過來。”穆六娘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著,又道:“潘大人的兩個兒子都是吳氏所出,潘大人就是一時間被騙,也不會一直被騙。女人家總是要靠孃家父兄的,何必把事情做絕……”
蘇錦秋想了想,道:“此事……只怕也非潘姑娘所願。”
回想起潘妤當天的反應,表現出來的緊張害怕的情緒是真實的,再是演技高超,有些基本反應騙不了人。
最有可能的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東宮內侍找到潘妤時,突然而來驚喜與機會,以潘妤的性格不可能把送到嘴的肉往外推。東西收下,人情承下,細想之後又覺得害怕了,實在是救人這種事情被拆穿的機率太高。
就是以後找上門未能拿婆子當藉口,但得罪的是太子,下人未必能背起這個黑鍋,要是連累到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擔憂會被拆穿,那就要考慮應對方案。收錯禮,回神過來去認錯,時間間隔很短,又是主動自首,可以請求寬大處理。太子大度聞名京城,得到的結果,怎麼樣總比後來捅出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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