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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軍閥倒臺。林柒帶著妻子和兩歲的兒子輾轉逃到西北,隱姓埋名,重新開了家小小的藥鋪。
安穩生活了不到兩年,林柒出門看診,藥鋪遭遇大火,兩進的院子付諸一炬,妻子跟尚在襁褓的小兒子全部慘死其中,唯有大兒子被救出。
林柒從此帶著大兒子相依為命,辛苦將孩子拉扯到九歲,孩子卻不幸死在群兵痞的槍下。
萬念俱灰的林柒找機會在兵痞的食物中下了毒,報仇之後,他自己也因為事情敗露,死在亂槍之下。
“再往前一世吧。”許慕嘆了口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前世的日子過得也沒比四百年前的那世好。
小閻王見他沒有注意到前世經歷缺失了一小塊的問題,便暗自放下心來,又朝第二塊玉石打出輪迴印。許慕沒用他再提醒,直接將自己的靈氣彈了上去。
如是往復,轉眼便是七世。
每世都坎坷波折,不得善終。
看到第八塊玉石的時候,快遞小哥都有點麻木了。
然而,這一世叫做韓平的他,命運似乎完全逆轉。
韓平生在小說 ,父親是從二品的戶部尚書韓葵禮。韓葵禮四十七歲才生下韓平,老來得子,對他的寵溺自不必說,就連上面的三個姐姐,對這個玉雪可愛的弟弟也都關愛備至。
韓平在家人和長輩的疼愛裡順風順水的長到十二歲,從不知道委屈二字做如何寫法,若說他有什麼不順心的話,便是身體的底子有些弱,受涼便容易發燒感冒。這是他從孃胎裡帶來的毛病,每次一生病,老實的喝藥,臥床幾日也就好了。
跟韓平玩得最好的兩個人,一個叫王舜,是翰林學士王懷顯的三子,一個叫週迴,是樞密院知院事周普的么子。
三個車馬清肥的紈絝子弟,鎮日裡招搖過市,幾乎形影不離。
韓平有次陪大姐去城外的金佛寺還願,在寺院裡待了半個時辰他便有些坐不住,便偷溜去後山,去找在湖邊垂釣的大姐夫。
他大姐這次要在寺裡住三天,他和大姐夫都是被拖來做陪客的。
春日暖陽下,新柳纏綿,桃花十里,往日安靜的湖邊多了不少踏青的人群。自然也就有那機靈的小販,挑擔支棚,熱鬧的販賣茶水吃食等物。
湖邊只有兩個人在垂釣,一個是韓平的大姐夫,另外一個,卻是位修眉滑鬢,鼻樑挺括,長相極為出挑的男子。他穿著身墨綠色的錦袍,雪白的裡衣領上滾著銀色的浮雲紋,黑髮如墨,簡單的用一根墨玉簪住,風流閒雅,隱隱透出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一隻白鹿悠閒的臥在他腿邊,蹄角在陽光下似有金光流過。
韓平的大姐夫明明也是城內有名的才子,翩翩君子,一表人才,坐在那人身邊卻生生遜色了三分。
人群中不乏來跟隨家人來上香少女,見到這樣出色的兩人坐在湖邊垂釣,自然頻頻側目。
那人卻專心的握住釣竿,低垂著眼瞼靜看湖面,面色平靜而疏離,彷彿跟周遭熱鬧的人群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韓平跟自家姐夫要了根釣竿,說要釣魚,卻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偷瞄旁邊那人。他覺得這人長得簡直太好看了,比王舜上次說的那個冠絕京城的花魁還要好看。可惜那人身上的氣場太冷了,冷得韓平根本不敢上去搭話。
第二天,第三天,他也只是看著對方的側臉,抓耳撓腮的在旁邊枯坐了一日又一日。
那人的活動很規律,在湖邊坐到申時左右,便會去木橋下的那個餛飩攤子吃碗鮮蝦餛飩,然後離開。
回家的韓平沒幾天便忍不住了,鬼使神差般的,又偷偷溜去湖邊。那人依舊像前幾日一樣,每日只做兩件事,釣魚,吃餛飩。
韓平絞盡腦汁,終於想到個接近對方的方法,他買下了小販的餛飩攤,又專門讓二姐夫家的大廚幫忙包了幾種鮮蝦餛飩,支攤在橋邊等著對方。
那人看到攤主換了的時候,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詫異。韓平鼓足勇氣自我介紹,剛說了個名字,便在對方冷淡的目光裡訕訕的停住。幸虧那人沒有露出什麼厭惡的神色,依舊坐下吃了一碗鮮蝦餛飩。
十幾天後,桃花凋謝,韓平的餛飩攤生意越來越好,那人卻在某一日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韓平悵然若失,連跟兩個狐朋狗友廝混都沒什麼興致。
直到第二年春天,他又在湖邊看到了那人。
韓平廚藝不行,卻會動腦子,指揮著二姐夫家的廚子和自己的貼身小廝,愣是努力琢磨出十幾種關於蝦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