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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卡時恰逢旱季。一千多年前,法顯大師以古稀之齡前往印度尋找律藏,迴歸中國的最後一站就是這裡。錫蘭至今仍是佛法興盛的國家,溫暖的海風送來香料的氣息,凝重而悠遠。
沙加和穆穿著簡樸,暗合島國民風。島上居民篤信佛教,沙加在街上行走,頂禮合十者不斷。阿努拉德普勒白塔猶存,古風如舊,它矗立在海上,迎來又送走了一代代虔誠的信徒。
穆衷愛的書籍裡包含了《佛國記》,他欽佩為法顯大師的品格,踏著他漂泊異國的腳印,仰望著他含淚參拜的菩提樹,不由得感概萬分。他的一生,經受過武力威壓與富貴引誘,不曾有絲毫動搖。現在受先賢感召,跪在菩提樹下雙手合十,祈求眾生平安。
陽光穿透菩提樹茂盛的枝葉,撒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形致斑駁的光點。千年之前,釋迦族太子在菩提樹下成道,他力戰群魔,仰望滿天星斗,悟出緣起性空。
沙加也隨著穆跪下,低頭叩拜,生死流轉以此為依。膜拜聖蹟之後,沙加帶路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阿努拉德普勒古廟。這裡的僧侶識得沙加,見他遠道而來,迎上去頂禮問訊。
“沙加師傅您不知道,數月前這裡來了一個外道,叫做克修拉的瑜伽士。他自詡是婆羅門苦行者,日日坐在藏經閣門口不許他人進出。他說,如果沒有僧侶能說服他,他就要接管這裡,包括寺院和收藏的貝葉經。”
言下之意,廟裡眾僧無一人奈何得了他。
沙加回禮之後進了內院,外道與佛門的紛爭古來有之,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一個,聽上去還是個高人。穆雖不是佛門弟子,擔心沙加的安全,也跟了進去。誰知那人是不是瑪爾裡主母派遣的殺手?他守在門口,不參與沙加與克修拉的爭執。
叫做克修拉的男子,膚色土黃,光光的腦袋中央留著一條白色髮帶。他端坐藏經閣門口,雙目微張,出息入息極其緩慢,一看便知是有極高瑜伽造詣的人。
沙加與他相見,互相打了問訊,便切入正題。
“和尚,這裡有很多典藏,我認為由你們佛教徒保管不甚妥當。”
“此話怎講?”
“太平洋上升起一團邪惡的氣流,我聽到海洋在哭泣。人類的毒手已經汙染了大地,現在還要伸向海里。我要接管印度洋上的廟宇,迎接更偉大的神祇拯救世界。”
“這裡自古就是佛門聖地,你有理想,可以自立門派,只要不傷及無辜於我何干?”
克修拉搖了搖頭。
“這裡的靈能量最強,我定要接管這裡,你如果不服可與我比試。”
“你想怎麼比?辮經,還是斥逐武力?”
“你我都是修行人,打打殺殺不合身份。我與你比三場,三局兩勝,我若輸了馬上就離開這裡,否則自絕性命。”
沙加欣然接受。
“很好,我若敗了,絕不再插手此事,並且終生不踏入錫蘭境內。”
“很好,那麼我們就比辯經、神通和法力吧。”
穆很想出言阻止,古印度的辯經制極為殘忍,失敗者常常要割去舌頭,並且從一個門派徹底消失。沙加回答得輕描淡寫,穆心裡明白,他如果敗落絕不能全身而退。
沙加見穆氣息不定,猜到他心意,笑了笑以示寬慰。克修拉,敢在佛門聖地挑戰,必有過人之處。兩人盤座已定,打個可以開始的手勢,院門外堆滿了來看熱鬧的僧侶,他們很整齊的站成幾排,人數雖多卻連一聲咳嗽都聽不到。
克修拉首先開口,他引經據典侃侃而談,用的是梵語。經典中的梵文年代久遠,聽穆聽來,除了少數幾個單字,其餘一概不懂。他和沙加一問一答展開了了辯論。
穆聽不懂辯論內容,沙加語速平穩,單從神情上看他不謹不慢神色自若,而克修拉的額頭逐漸滲出了汗珠。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直說得唾沫飛濺天地失聲。這一辯從盤古開天闢地,說到宇宙坍塌爆炸,晦澀的、生硬的、形而上學的,圍觀者們噤若寒蟬。一知半解的內容進入耳朵,要花老半天時間才能勉強理解,而對方的話題早已遠去十萬八千里。
人們聽得連吃飯都忘記了,轉眼就從旭日初昇,辯到了日薄西山。這中間,穆獨自參觀了整個僧院,吃了一塊麵餅,喝了兩杯開水,還幫遊客找回了走失的孩子。
他回到內庭的時候,克修拉敗勢已現。他身上的汗水如瀑布一般,順著□□的面板往下流。四下裡只聽見沙加口若懸河的追擊,不見他再吭一聲。
圍觀的僧侶們雙手合十,誦起了佛號,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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