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經攢夠了三百兩。
裴曉乾合上賬本,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喬天道:“怎麼,不高興?”
“沒有,”裴曉乾彷彿有些疲倦,垂眸,放輕了聲音,“只是……”
喬天摸摸他的頭髮,揉揉額角,溫聲道:“有什麼想說的,我都聽著。”
裴曉乾懶洋洋地笑了,“這麼好?”
“說罷。”
裴曉乾閉上眼睛,往後仰頭靠住椅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覺得,我爹這輩子第一件做對的事就是生了我,現在發現第二件,就是住進了宜元城,在這裡做生意,才可以真的體會到,日進斗金、財源滾滾是怎樣一種滋味兒。就像他那麼淺薄無知、祖上三輩種地還自詡大戶的市井之徒,都能在宜元城攢下萬貫家私,可見宜元真是個好地方。”
喬天不輕不重地按壓著他頭頂的穴位,低聲問道:“你與你爹不和?”
“不和?呵,”裴曉乾極少見地冷笑,“不,他對我好得很,街坊領居誰不知道裴老爺子寵出個敗家子。”
喬天不悅道:“不許這麼說你自己。”
“……”裴曉乾接著道,“他想要兒子,一直沒有,女人成堆往回娶,生生氣死了大老婆,這邊棺槨抬出去,前邊花轎抬進門,賺兩個臭錢了不起麼。他寵我,他可知道我孃親姓甚名誰?”
喬天的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變輕了。
裴曉乾又是一聲冷笑,不盡嘲諷,“他有錢,也不過是有錢罷了,他給我錢,我也只記住他的錢罷了。他身邊誰不是這樣?等棺材一入土,改嫁的改嫁,私奔的私奔,誰不是卷著錢跑的?後門的鎖半個月連壞三把,倉房的門都爛了,想想就可笑。”
他像是沒注意到喬天的反應,又淡淡地說道:“我不要他那麼多錢,我是裴家人,我就算回鄉種地也不會辱沒家門,我跟他不一樣。”
“嗯,你不是。”喬天輕聲道。
裴曉乾睜眼看他,才發現他離得很近,幾乎是咫尺。
“你……”他遲疑道。
喬天溫柔地低下頭。
“……”
豔陽高照,暑氣蒸騰,到處都明晃晃的看著讓人眼暈。
“少爺,你又在發呆。”阿頓生不滿地提醒道。
裴曉乾撂下筆,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過了一刻鐘,又挪挪腳歪倒在榻上打瞌睡。
阿頓生恨鐵不成鋼,盯著他盯了半晌,揉揉發酸的眼睛,妥協了。
好吧,他身邊就沒一個正常點的人嗎?裴曉乾也就算了,喬管家也……
“阿頓生。”
喬天在前堂裡喊他,阿頓生出去,桌子上擺著中飯,明顯是剛做好的。
“我去店裡了,晚飯你做吧。”
喬天穿上外衣,收拾好賬本裝在布袋裡,臨走時看了一眼書房,還是沒說什麼。
阿頓生:“……”他要是再看不出來有問題大概就可以自戳雙目了。
所以其實……少爺已經是個成功的男人了?既有錢——雖然是小錢——桃花運也來了,是不是馬上就能抱得佳人歸?只不過,這“佳人”——喬管家?啊啊啊,好亂啊!
少爺的事情到底不是每件都容他置喙,阿頓生突然間領悟到這一點。
有些人為情所困的時候喜歡找個人吐露心事,有些人則乾脆利落表白,有些人柔腸百結借酒澆愁,而有些人,例如裴曉乾這樣的,想通前因後果,考慮得清清楚楚,然後,就順其自然了。
理智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生意人談感情,就像在談判,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喬天在等裴曉乾答應,裴曉乾也在等,在等著看喬天等不下去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阿頓生琢磨著喬管家人也挺好,不如我出馬幫他一把?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傍晚時候,天忽然陰了,涼風一起,雨幕傾瀉。
“譁——譁——”
“少爺,下雨了,喬管家沒帶傘啊,怎麼辦?”
裴曉乾掀起眼皮,奇怪道:“買一把不就完了?大不了淋著回來。他一個大男人這點事兒還要我操心不成?”
阿頓生誠懇道:“淋雨會生病的。”
裴曉乾不耐煩了,口氣也不太好,“那就把藥備下!”
阿頓生沒轍,嘀嘀咕咕,“要是換作姓喬的說不定就衝出去了……”
“唸叨什麼呢!”
阿頓生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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