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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祈禱老天能夠讓丈夫多活些日子。
鍾菊英單獨蒸了一碗乾飯,是為大哥準備的,本來還想蒸個雞蛋,不過今天有肉包子,就省個雞蛋吧,這個家全靠大哥撐著,每天都要幹那麼累的活,不吃好點哪有力氣?
晚飯時,鍾壽良將他碗裡的乾飯劃給其他人,不過他們都端開了碗不要,鍾壽良沉下了臉,大家才每人從他碗裡拔了一小點飯,鍾菊英把鍋裡的肉包子拿了出來,放到菜碗裡,熱氣騰騰的包子對鍾家來說就跟現在的人吃鮑魚一樣珍貴。
“包子哪來的?”趙滿秀驚訝地問道。
“思思給我的中飯,總共兩個,我吃了一個。”鍾菊英現在都還在為中午時把肉包子吃了感到羞愧,要是她不吃了那一個包子,晚上就能有兩個包子了。
“沒人發現的,思思假裝讓我給她洗飯盒時給我的。”鍾菊英再次解釋,也讓鍾家人鬆了口氣,就擔心這兩個孩子不懂事,給田家帶去麻煩。
“壽良,你說這可怎麼是好,都受了你表姨嬤嬤這麼多人情了,還都還不清了呀!”趙滿秀有些惶恐不安,她是最怕欠人情的人。
“沒事,一年還不清就兩年還,只要我們記在心裡就好,只要人活著就一定能還清的,等過幾天我空下來,去田裡多摸點黃鱔泥鰍給表姨嬤嬤家送去,聽說表姨公喜歡吃這個。”鍾壽良想了想說道。
“那也好,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哪,你們兩兄妹都要記著田家對我們家的情義,以後就算我和你們姆媽不在了,你們也要替我們把這情還上,知道了嗎?”鍾拾根沙啞著嗓子告誡兒女。
鍾壽良和鍾菊英都點頭應是,雖然鍾拾根現在連走路都沒什麼力氣,可是在他們的心裡,鍾拾根依然還是以前健壯如牛,聲音洪亮的阿爹,是他們最大的依靠。
肉包子被他們一家四口分食了,肉的香味讓他們每個人都覺得異常滿足,若干年後,鍾家已經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有錢人,可是他們一家仍然會經常想起1972年的這個晚上,他們一家四口分吃的這個肉包子,是那麼地香,以後卻再也沒能吃到比那個肉包子還要香的包子了。
田家
晚上吃過晚飯後,建國幾個小的都上床睡覺去了,田思思也洗臉洗腳準備睡覺了,田滿銅風塵僕僕地推門走了進來,看起來一臉疲倦,想來也是,一大早起來開三四個小時車去上海,再開三四個小時回來,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還沒人換著開,田滿銅不累才怪呢!
田滿銅剛一進屋便抱起田思思狠狠地親了好幾口,嘴裡還不住地說,“小福星,阿囡真是個小福星。”
田思思掙扎著從小叔的懷裡跳下來,控訴道:“小叔,你的鬍子扎疼我了。”
田滿銀心疼地抱過女兒,摸了摸她被扎紅的小臉蛋,埋怨地看了弟弟一眼。趙老太得知小兒子是直接從上海趕過來,連鎮上的家都沒回時,她便去廚房下麵條了,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大碗香氣撲鼻的鹹菜肉絲麵出來,上面還臥了兩個金黃的荷包蛋。
老爺子示意田滿銅先吃飯,然後再詳細說事情,在他看來,肯定是那批燒酒賣得很好,要不然還有啥事能惹得滿銅這麼高興的。果然,田滿銅吃完麵後,嘴巴一抹,便從懷裡掏出了一紮嶄新的大團結,朝著屋裡的人甩了甩,發出刷刷的聲音。
大家誰見過這麼多的錢啊?就算是趙老太這個家裡的財政大臣也不過只是每個月領到手二十幾張大團結,捏在手裡薄薄的一疊,哪像滿銅手裡怕是得有好幾十張吧?
“滿銅你這手裡有多少錢?怕是有五百吧?”田滿銀稀罕地問道。
田滿銅得瑟地搖了搖頭,張口露出大白牙說道:“750,燒酒1。5一斤,總共是750元。”
其實田滿銅燒酒賣上了2。5元一斤,因為這酒的品質好,飯店老闆當即便訂下以兩元一斤收購,硬被他討價還價說到了兩塊五一斤,他之所以瞞下了那一元錢,就是想著替田思思存嫁妝,他特意在上海開了個摺子,把這次瞞下來的五百元錢以田思思的名義存了進去,準備等田思思長大了後,就把摺子給她。
在他看來,阿囡的方子又是阿囡釀的酒,卻只分這麼點給阿囡,不是欺負阿囡年紀小不知事嗎?哼,有他在絕對不會讓阿囡吃虧,反正這些酒只有他才能賣得出去。
田滿銅的話就像顆炸蛋一般震得眾人驚呼了起來,750塊?
這麼多錢?只有田思思依然很淡定,前世她的銀行存款都有100
多萬了呢,唉,早知道她只能活三十多歲,前世怎麼也得把錢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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