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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與後殿相隔甚遠,釋寒石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正巧見那女子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出殿門。
暖暖夏風捲著幾片落葉拂過她的衣袂,幾縷青絲隨之飄揚,黑似潑墨的長袍映得那張素顏宛若白蓮一般潔白無瑕,淺淡的唇色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漠。
他再次定住了腳步,呆呆地望著她漸行漸遠。
生死間
上山易,下山難,顏初靜一行三人從萬緣寺出來,回到客棧時,天色早已暗沉。
顏初靜還好,畢竟她這身體以前是練過武的,底子厚,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沒腰痠腿軟,只是覺得面上沾了許多塵灰,不大舒服而已,眼見小桃和小芝皆是一臉掩不住的疲意,便開口讓她們自行去梳洗安歇。
她們下榻的客棧名叫知樂,建在福業縣東大街的采薇巷裡,規模不大,兩層小樓只有二十多間客房,但勝在環境幽靜,天井裡種的幾株茉莉開得正盛,簇簇粉白在習習晚風裡微微輕曳,散著怡人清香。
沐浴過後,顏初靜換上一襲乾淨的玄色寬袍,隨意綰了一小束頭髮,讓大半溼發披散在肩後,而後走下樓要了一壺青葉酒,坐在大堂裡自斟自飲。
這時,大門已關,堂裡除了一個值夜的夥計,便只有她一個客人。
青葉酒不烈,淡淡的甘,流連舌間,讓人回味無窮。
一壺酒,喝到一半,大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是一陣不快不慢的叩門聲。
夥計上前開門,迎進了五男一女。
顏初靜聽得聲響,抬頭看了看,隨即又低眸繼續想著往後的打算。
最先走進來的男子頭戴玉冠,一襲鑲銀邊湖藍錦服彰顯出其修長勻稱的身段,配上那俊美絕倫的五官,若非腰間懸著長劍,當真會令人誤以為是某個顯赫世家的貴公子。
後面的白衣少女約莫十五六歲,也是腰懸長劍,容貌與這男子有幾分相象。
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四個男子則穿著清一色的墨綠緊身束袖長衫,袖口皆繡有一圈銀色水紋,顯然是同一門派的弟子。
要了四間上房和幾樣酒菜,這六人便圍著一張桌子在大堂裡坐下。
加了熱水的茶壺漸漸漫出茶香,茶水入杯,在昏黃的燈光裡升騰起嫋嫋白煙。幾杯熱茶入喉之後,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話題。
過了一會,酒菜陸續上桌,白衣少女吃了幾口菜,忽然放下木箸,提起酒壺給那藍衣男子面前的酒杯添滿,道:“哥,反正瑞山離這很近,明天我們先去湘湖好不好?”
“白蓮花開,佛香結果,可比那玉君竹要好看得多,若遲一步,被他人捷足先登,你我拿什麼回去向爹交代?”藍衣男子委婉地拒絕了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纖眉輕蹙,“急什麼,佛香不是要到九月才結果嗎?”
“巷口第一家錢莊門外有花明觀弟子的聯絡記號。”開口的是其餘四名男子中最不苟言笑的一個。
“花明觀?!”白衣少女聞言一驚,“他們怎麼會來這?”
藍衣男子眼神微微一沉,仰首,杯見底。“聽說這些年,忘機大師一直都在萬緣寺裡,他們即便得了佛香,也休想帶出南陵……”
喝完一壺青葉,顏初靜本已打算起身回房,卻聽見那桌新來的客人談及忘機大師,想了想,便又要了壺酒,繼續坐著,希望能從那幾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夥計按她的要求,換了壺藤黃,溫好上桌,問:“夫人可要來點下酒小菜?”這騰黃酒與那青葉酒不同,滋味雖醇,後勁也小,但帶著種奇特的苦,並不適合清飲,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顏初靜之前在書中見過有關藤黃酒的介紹,自然明白這夥計的好意,於是要了份酥糖炸豆和辣魚細片。
儘管隔著五六張桌子,油燈散發的光線也有些暗淡,可是習武之人的眼力通常都比普通人要銳利得多,白衣少女坐著的位置又正好對著顏初靜的正面,本來見她穿著一身黑衣,深夜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喝酒,還以為她有什麼傷心事,需要借酒消愁,所以才不以為然。這時偶然見她抬頭說話,神情平靜,哪裡有半分愁苦?不由得多打量了兩眼,不料竟發現她舉杯的右手腕比左手腕要粗一點,這種細微的差別,如非細觀,還當真察覺不出。
“哥,你看,這人武功怎樣?”白衣少女輕輕扯了一下藍衣男子的袖子,小巧的下巴往顏初靜那邊點了點,壓低嗓音問道。
藍衣男子側首看了顏初靜幾眼,低聲道:“不足為懼。”其實他本想說此人並無內力,但轉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