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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道上遇見永翊,他問:“回宮了?謙太妃身體還好嗎?”。
白陸沒有驚喜,沒有立刻迎上臉去露出溫柔甜美笑容。她先請安,站起身後略微蹙眉:“姑母身子還不錯,勞陛下掛念……只是總歸有些心事難解,不利養生。”。
她聲音靜靜的,然而餘韻悠長。蹙眉的時候,眼睛不自覺望向天際,彷彿心事難期,願望難求,不自覺的心不在焉。
哪怕有很多很多人愛,也永遠孤獨到死。
按說這種不見喜色的有些淡漠的神情不合時宜,甚至不禮貌。但是永翊不覺挽住了她的手,走進她的宮室,整晚沒再出來。
呵,雖然姑母一直說,不像,不像,空有皮相,沒有神魂,但功效是這樣明顯,白陸簡直食髓知味。
白陸沒想到,這輩子也能看到未央公主沉不住氣的一天。
未央公主從美洲回來,六宮妃嬪一齊迎她,貴妃打頭。未央瞧著貴妃幾乎要喜極而泣的面色,挑挑眉,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在殿堂坐下喝茶,貴妃還沒來得及訴苦,有侍女來報:“珍妃求見公主。”。
未央不意外,她出門四個月,多出一位妃子是常事。只是她這麼晚才上門,看來是個囂張的。珍妃穿一身淺色宮裝,頭戴玉燕釵,只在唇上抹一點胭脂,可是進門的時候微微一笑,國色難掩。
未央倒抽一口氣,驟然起身。她指著她道:“你——”。
珍妃錯愕:“公主?”。
未央目不轉睛盯著她看許久,這才坐下來,低低嘆口氣。貴妃猶不死心,還在期盼著公主能削減珍妃的盛寵,但讓她大失所望的是,第二天公主就又出府別居,這次索性住到舅舅明徽家去了。
她在明徽那裡撒嬌抱怨:“真不像話,這個珍妃,和媽媽長得太相似了。我看見她就煩。”。
明徽望天:“我總不能管到後宮裡去吧。”。
帝雲出別有深意地說:“比你還像?”。
未央鼓著腮幫子瞪過去。帝雲出懶洋洋說:“怕什麼,他玩他的女人,你玩你的男人呀。”。
不等未央爆發,明徽就先制止:“別胡說,都瞎教永樂兒什麼呢。”。
帝雲出一笑:“最近京城潭柘寺來了一位雲遊高僧,你不如請他算算命,算算姻緣也是好的。”。
未央答應了。
潭柘寺的桃花開得旺,僧人說的是:“公主命格高貴,既壽且昌。一生有三段姻緣,不必心急。”。
未央脫口而出:“不可能!”。
明家幾位小姐嘻嘻哈哈互相打趣,這時候問:“為啥呀?大師大師,給算算未來的駙馬爺唄。”。
未央心亂,她想說,我答應過一個人,終身不嫁。
然而,她很快聽說,今上打算立珍妃為皇后。此時貴妃痛苦萬分地求上門來:“公主,你一定要想想法子。”。
未央沉默了許久,最後說的是:“便是讓她做皇后,也抵不得什麼。”。
貴妃只以為她是泛泛之談,大叫道:“怎麼能讓她入主坤寧宮?那可是公主您母后的地方!”。
未央慢條斯理地說:“現在她得帝心,你貿貿然反對又有什麼用,傷敵一千自傷八百。就像你說的,坤寧宮是我們母后的地盤,皇后印章是我們母后的印章。她這個皇后想佔據這些,只怕還未夠格。你回去罷,好好過你的日子比什麼都強。”。
貴妃雖心有不甘,到底只得去了。
她走後,未央默默起身,去明蓴皇后建立的閨閣博物館逛很久,看那些步搖玉簪鳳冠,那些刺繡錦萃珠玉,突然落下淚來。
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
心中難解的抑鬱實在無可消磨,到最後她自架上抽出一對雙劍,在梅林中舞起來。那月光在劍上流動,劍氣在空中攪碎了無形的霜花。
她微吟:“海天龍戰血玄黃,披髮長歌攬大荒。易水蕭蕭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這是母后曾經提到過的詞。
是的,她說過的,她說西方有一位詩人叫葉芝,他說,我的愛人,願我們如同那飛翔的白鳥。
她說過,希望女兒像飛翔的白鳥,快樂、健康、自由,能隨時飛向遠方。
未央身形翩躚,劍氣縱橫,她心緒漸平,突然為自己多年以來對母親暗暗的怨懟和嫉妒而感到羞愧。
到最後,我們總會發現,母親才是那個真正無私愛著我們的人。誰也比不上。
或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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