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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養著幾頭麋鹿,白陸忍不住地探頭去看,貴妃輕輕發出一聲嗤笑。
但白陸夷然不懼,她在和碩安親王府中出入也是等閒,劉家更是書香傳家,劉家的小姐自然是見過世面的。而貴妃呢,她之前不過是普通旗人出身,母親曾為宮婢,她不過是貧民。
白陸壓根沒有理她,只是含笑欣賞、並學習著未央公主的做派排場。這種發自內心的不屑和忽視是最厲害的反擊,貴妃當即氣壞了。但看到坐在她右邊怯怯微笑的少女,不禁又放鬆些許。
她是海南採珠女出身,年方二八,面板是中原女子沒有的蜜糖色,眼睛如同黑珍珠,嘴唇似櫻花瓣,她整個人像是一條美人魚,溫柔羞怯,在水中卻曼妙活潑。之前與建昭皇帝永翊在海邊結識相許,並曾共度半個月佳期。
貴妃在面臨白陸的強大威脅時,便想起此女,著人將她迎回京城。七月賞荷之時,她藏在巨大的金色蚌殼中緩緩浮出水面,蚌殼開啟,她整個人如同一粒蜜糖色珍珠,黑髮垂肩,素顏如蓮,盤腿安坐,六宮為之驚歎。又在水面上菡萏間作凌波舞,衣袂飄舉,荷香陣陣,酒融歌暖,永翊贊嘆說:“果然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此後便日漸寵幸,並封為昭常在。
白陸並不懼她,但是也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天下美人何其多,要想拔得頭籌,談何容易!。
眾妃嬪下車,車子駛進車庫。白陸忍不住望了一眼,那車庫足足能容納三四十輛轎車,她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私家車庫。
屋後的花壇裡種著藍色的玫瑰和花期已過的杜鵑,往上看去,垂直拉窗上十二個窗格子裡鑲嵌的琉璃被擦拭得閃閃發亮。貴妃帶著一眾妃嬪向內走,到起居室時被侍女攔下,輕言細語地說:“公主正在用早餐。”眾人坐下來等候,沙發裡的墊子、靠枕鼓鼓囊囊,鬆軟得過分,白陸看著地上的手織地毯,只覺得屋裡的一切都舒適過頭了,彷彿房子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的存在都只為一個宗旨——讓主人的每一根頭髮絲都覺得舒適。
坐下休憩片刻,貴妃率先說:“本宮去臥房休息一會,這車坐得頭暈。”不少嬪妃都跟著去了,也有一些散開去書房或者外面草坪上玩,只有白陸規規矩矩坐在那裡,仍然在研究椅子上的手工椅墊。
侍女輕聲說:“這是公主的作品。”。
白陸忍不住笑了,她已經可以從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悠然閒適的妙齡少女獨居郊區別墅的情景。當然少不了龐大僕人群的服侍,牆上的錦緞裝飾、閃閃發亮的銅把手、光潔明亮的琉璃窗可不是一兩名侍女能維護好的。
她想起自己聽姑姑謙太妃說過,明蓴皇后臥房裡有數面寶鏡,估計未央公主也是吧。
正當白陸把目光轉向花籃中的潔白玉簪花時,她驚喜地聽到了一個聲音:“白陸,你在這裡?”。
她福身:“陛下萬福。”隨即喜悅地笑,“陛下,您來了?”。
永翊點頭,擱下帽子:“難得未央有興致請諸妃過來吃酒,朕自然要來湊熱鬧的。”。
他帶著白陸穿過黑白的大理石走廊,白陸眼尖地發現這座寬大的別墅至少可容納上百位客人——還不包括他們的僕人和侍女。但主人的居住需求必然是首位滿足的物件,白陸跟著永翊走上露臺,見露臺上擺了一張玻璃面餐桌,桌上有牛角麵包、牛奶、煎蛋、橙汁、果醬、鮮花,桌旁動用刀叉的人抬起頭來。
那少女一對黑白分明的秀致雙眼好似寒星一般閃閃發亮。白陸看得發呆,待反應過來時不覺自慚形穢,她簡簡單單把頭髮盤起,穿白襯衫卡其布褲子,不施脂粉,可是巴掌大小小面孔上五官說不出的好看,淺粉色唇瓣,瓊鼻,新荔一樣的腮,眉也不是遠山眉或柳葉眉,未修剪的飛揚的眉給柔和麵孔添上英氣,真是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
這必定是未央公主。
她站起來,微笑道:“哥,你來了。”又和白陸握手,“你好,你是楚貴人可是?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白陸對這一套西式禮節都生疏得很,可是未央天生有帶動人的氣場,她不知不覺照做,竟覺得這小少女給人一種安全感。
被未央公主震懾的白陸全然忽視了桌旁另外一人。
在椅子上坐下來,兩人繼續吃飯,陛下也索性命人添了一碗白粥,白陸雖然不餓,不得不隨大流吃起來。遠處的樹林在風中搖晃著枝葉,清晨的露水尚未完全散去,早上□點鐘的太陽、晨風都是如此可愛,更別提桂花飄香,沁人心脾。
在這樣的環境中享受鮮榨的橙汁、合口的食物,旁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