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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多的下山走動。若是見你母親病痛難禁,便贈她一粒丸藥延續性命,相比也無人會說你的不是……”
我沉思半晌,樓晉師兄急得了不得,眼巴巴看我。
我無奈地說:“既是如此,我去便是了。”。
那時是真的覺得,我和他們塵緣已斷,就連世界都隔了不止三千,是否回去見最後一面,又有什麼重要。
轉世之後,很快又是新的一生。與其給她丹藥延續這無奈的生命,還不如為她求得美滿十全的新生。
那時我怎麼會想到,要去的地方竟與我這般有緣。若早知道,我又怎會這般歸意遲遲,緩歌慢行。
下到俗世界,父皇召我去圓明園中與他相見。
其實之前這麼多年,我在三千世界裡從未拜過師父之外的人,更無人膽敢召見我,讓我去屈就他。
因此我的侍從就有些氣惱。
但隨著我修行日深,我漸漸地竟連這些面子、尊嚴、自傲的情緒都喪失了。他這般待我,我反而覺得有些有趣,就合作地隨著僕從一路去參拜父皇。
到園子裡後,又有太監過來讓我在偏殿等待,後來還有人過來暗示我,令我假扮道士,我也未曾生氣。
只是覺得有些趣味。
這些人在我面前,便說這是皇帝的意思;估計到了皇帝面前,就會說假扮道士是我自己的殷勤吧?用這種法子來奉承主君,倒也不算少見,只不過他們瞧錯了我罷了。
我開始仔細回想八歲以前的記憶,我的父親彷彿是個王爺,十分的清正嚴厲,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面如嚴霜,並沒有給我留下多少愉快的回憶。而我的母親呢,她常常對我說,既我是四阿哥的長子,又是她烏拉那拉氏的嫡子,就必得不同往常。
在很小的時候,對這個世界的感情,就摻雜了失望。
聽說地獄有三途河,三途河邊有三生石,我有的時候會想去那裡照一照,看看我自己也並不感興趣的過去和未來。
只因有的時候會覺得很奇怪,明明真實的我自己像個絲線無力拘束身體的破風箏,要飄飄蕩蕩隨風而去;但彷彿在其他所有人看來,我卻符合他們的全部期待。
我這個父皇,也是一樣。
他看見我,先是怔一怔,隨後就面露喜色,良久嘆道:“朕竟還有這般出眾的兒子……果然祖宗庇佑!”。
我給他行了禮,他笑微微的,攙住我,問我是否還記得幼時往事。我揀了一兩件和他說了,隨口問道:“父皇,我記得我彷彿還有兩個弟弟,他們叫什麼來著?現在怎麼樣了?”
皇帝沉默下來,良久又悲又嘆地道:“你二弟弘昀,自你走後三年就沒了……你三弟弘時,現在也已不在世間……”他珍惜地摸著我的臉,“你竟還健健康康地活著,且又成長得這麼出色,朕是真別無所求了。”。
我趕緊道:“兒子失言。”。
他搖搖頭:“這又怎能怪你?其實是朕沒福。你舟馬勞頓,今日就先去歇著罷,明日我著人領你去見你母親。她病得沉重,不過這幾日聽說你來了,便又鬆快了許多。”。
“這圓明園是你皇祖父後來賜給朕,朕又重新修的,你今日無事也去瞧瞧園中景色,權當散心之用。”。
我謝了他的“恩典”,覺得這園子還真不錯,下午就出門去逛。
那時我斷沒想到會遇到她。
我也從不曾想過,這世上有一個人,她叫明蓴,她和我有莫大的關係,瞧一眼就永遠也忘不掉。
明蓴後來說,她讀高中的時候挺喜歡一個作家,她一些經典愛情語錄,被她們這幫小女生寫下來貼在課桌抽屜裡,課間就偷偷看一眼。
其中有一句是這樣的:“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那個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我聽到她重複這段話,總會想起我和明蓴的初遇。
我穿越了空間,她穿越了時間,竟真的就那麼巧相遇。
那時候,也真的沒有別的話可說。
只是她失落了一支玉簪,我遺落了一顆心。
那是在人間的四月天,春天最好的時節。在胭脂萬點、佔盡春風的杏花林中。那時候她十六歲,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
雖然無數次後悔,無數次責怪自己來得太遲。
但其實想起來,命運已經給了我們最好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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