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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李白
有的時候,人的心也會生蟲子。心蟲啃噬你的驕傲,吞掉你的冷靜,讓人自己傷害自己,自我憎恨、內疚、痛苦。
其實,不單單阿蓴會這樣,我也會。
父皇在的時候,我當著他的面溫良恭儉讓,避開他卻會悄悄去找阿蓴。我和他名義上是父子,實際上是情敵。與阿蓴沒有進展的時候,我有時對他心生嫉妒;得到阿蓴一絲一毫的青睞,心中又難免愧疚暗生。
只是這樣的情結最後被憤怒打破,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去世之前來這麼一手,我為阿蓴感到委屈和惱怒,震驚於他的自私冷酷,反而從心底割去了這一點糾纏不休的念頭。
父皇的存在就像天邊的烏雲,哪怕死去後,也沉沉地壓著。他就是有這樣的人格魅力,讓活著的人又是怕他,又是敬他,又是憐他。
在他薨後,皇額娘日日茹素禮佛,除去打理宮務的必要,基本上不願意出來見人。父皇活著的時候,她為我反覆謀劃,希望我可以得到幸福,可如今我和阿蓴的親密卻刺痛了她,讓她難以安枕。
我知道,她覺得對不起父皇。
她對阿蓴說:“弘暉想立你做皇后,我沒有意見,只是我想知道,拜祭太廟的時候你打算如何面對先帝的牌位呢?”。
六宮中人,有的說太后娘娘天威難測,有的說太后娘娘溫和慈愛,然而公認的是她雍容華貴,公認的是她極有氣度,是天生的皇后、天生的太后。但是聽聽這句話,其中又飽含了多少惡意和嘲諷。
只怕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要大跌眼鏡一回。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果然是我的母親,是那個一方面會心疼地握著阿蓴的手給她上藥膏,埋怨“怎麼不小心著些”;另一方面會冷冷地斥責她不守規矩,不懂侍奉陛下,罰她在青石板上跪一個時辰的皇后。
恩威並施啊。
這話當時確實沒有傳到我耳朵裡,但等到阿蓴噩夢驚悸、神思恍惚、輾轉難安的時候,我怎麼可能不去查詢問題的源頭。
夜裡偶爾醒過來,她把臉埋在枕頭上,發出低微的嗚咽聲。我把髮絲從她臉上撥開,見她依舊睡著,雙目禁閉,但是卻有淚水不住地流下來,把頭髮都打溼了,溼潤的黑色的髮絲沾在蒼白的臉上,蓋住了半張臉。
其實十分悽豔,但我看著只覺得剜心似的疼。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還依舊言笑晏晏的,和我討論回明家省親的事。她一邊掂起胭脂來往唇邊送,一邊笑說:“聽說我母親晚年得了這麼個小兒子,偏我這弟弟又是祖母嫁進來後養在祖母身邊的,所以是兩重的寵愛,寵得了不得。日日把他養在內帷裡頭……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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