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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著頭髮了半天呆,最後說:“賜藥吧。”。
這個不大不小的醜聞就此揭過,高常在悄無聲息地病逝了,弘曆壓根兒沒發覺此事已洩,朕、十四、皇后都未再提過一字一詞。
他們二人的態度都十分的恰如其分,因為這個,我們三人的關係像是更密切了一些似的,有一種奇怪的默契。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天的事情一直在我腦中搖晃。我甚至一直記得,夕陽的斜暉打在牆角的一株七里香上面,那葉須的每一絲明暗光影變化,都深刻在腦海中。
尤其讓我反覆琢磨的是,弘曆嘆息似的一句話。
他說:“沉沉,你把頭低著些,看著我……嗯,你這雙眼睛,生的真是好。”
這句話實在不能不給我一些熟稔感。
我反覆回想,高答應是如何得了我的眼緣,被升為常在的。過了半個月一次宮宴上,我才忽然記起來,當時是明蓴先說——。
“陛下,這有個答應,名字取得真是有趣。”。
“嗯?”。
“她竟然叫高水沉。水沉。可不是奇特。”。
朕漫不經心地說:“大抵她五行缺水,所以父母這麼取名,又什麼奇怪的。”
後來高答應作了詩出來,朕便起了興致,讓她起身自己念念。她含羞帶笑的,先用宮扇遮住下半邊臉,緩緩抬起眼來看著朕。
當時我心裡一動,立刻對她有了好感。
之後升了她作常在,但一直在孝期當中,其實朕並沒有臨幸宮妃,她不過是一個奴婢一樣的常在而已,又還不是朕的人,哪怕是尋常人家,兒子不經老子同意,睡了家中奴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況,朕雖然還未出孝期,弘曆作為孫子卻已可以脫孝了。
朕的處置是正確的,如果不是有幹名聲,朕甚至可以把這個女子送給弘曆。
小事而已。
然而弘曆的話語還在朕的心中迴響:“你的這雙眼睛,生的真好。”。
高水沉的確有雙流麗的美目。
朕站起身往後妃席上走去,一干年輕妃子正在笑鬧著行酒令、擎花籤。明蓴搖到了一枝芙蓉籤。
她唸到:“莫怨東風當自嗟。”。
她一面說:“咦,不是什麼好寓意呢。”一面笑不自抑,她抬起頭,含笑的雙目流波生輝,正對上了我的目光。
我怔住了。
那因喜悅而彎起的雙目,和高水沉極為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不說,宣妃涼涼段數越來越高了……現在的變態老頭子曾經的美人四四還以為她純潔無暇遺世獨立清高自許等等等等。
哎,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女主角壓根兒是一個披著文藝女青年皮的現實主義者,看她從小到大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對自己/對家族有利的不得了的。
寫完把女主角無限美化的雍正篇後,我打算寫一個謙妃篇,寫一下後宮情敵眼裡被無限醜化的女主角。像明蓴這樣也蠻悲哀地有木有,雖然四四越來越喜歡她,但她因此越來越倒黴,越來越會裝樣兒,越來越厭世……
S:文中詩詞是雍正所作。
再S:“莫怨東風當自嗟”,是紅樓夢中黛玉擎到的籤。女主身為一個黛粉,拿到此籤很高興……
侍疾
雍正篇第十二章。
人類成就中最偉大的東西大都包含某種沉醉的成分。——羅素。
朕的兒子弘曆,對朕的寵妃明蓴,抱有別樣的心思?。
當我把思維轉向這個地方的時候,就驚愕地發現以往種種跡象,如同白布上的水墨畫似的一一浮現,線條清晰、輪廓明確。他們二人很小的時候就相識,朕甚至還想過把明蓴賜給弘曆作側福晉。弘曆純孝,常常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當然會遇到漸漸長大的明蓴。甚至明蓴成為我的宣妃之後,也沒少與弘曆接觸。
人總有些禁地,不容觸碰。
當年太祖大妃阿巴亥私下裡贈與二阿哥代善、四阿哥皇太極一份菜餚,代善用了,而皇太極卻之不用。後來此事被揭到太祖面前,太祖因此而怒,廢黜大妃,奪取了二阿哥代善的繼承權。
我年少的時候在史書上讀到此段,感覺也是平平,不過覺得代善果然是老實人,竟然不懂避嫌,阿巴亥婦人見識,不明白後宮爭鬥的可怕。
現在親身經歷兒子和后妃的曖昧牽連之事,才深刻領會當時努爾哈赤先祖的心態。
大抵人到年老的時候會特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