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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蓴矜持地露出一絲淺笑。
“國富不等於民富。如今國庫雖然充足,老百姓卻大多手中無錢,手中無錢,對國家的未來就沒有自信心。荀子曾說‘治國必先富民’,錢財在國家手中不一定是好事,錢財全在貴族、在官員手中更是大大的壞事,唯有藏富於民,才能保百姓安樂、江山永固。”。
“我看過如今的大儒寫的一些文章,也有人強調富民,但他們擁護的物件總是太過狹窄,無非地主士人之類。但事實上,地主與士人也並非永遠忠誠於天子,財富的集中會帶來危害,想要國家這個巨人真正從裡到外地強健有力、平和安樂、生機勃勃,唯有把目標定在每一個老百姓身上,讓每一個人都能達到富裕的標準。”。
“藏富於民遠遠優於藏富於國。”。
之後他們又說了許多我聽不懂的事情,國政民生之類。但明蓴當時驚羨耀目的姿態、灼灼逼人的自信,卻是讓我終身難忘。
那之後我沒有再找她的麻煩——當然,其實我已經沒有了那個機會。
我畢生都只是謙妃,她卻已成為了宣貴妃。我被人叫做謙太妃,以養老為終身目標的時候,她又成為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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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得意的日子開始於雍正八年。
雍正朝的後宮真的是風平浪靜,一潭死水。高位嬪妃中,皇后年老力衰,除了愛窮折騰之外還算好相處;熹貴妃隱忍不發,平和待人;裕妃膽小怯懦,溫柔內向;齊妃心灰若死,懨懨待斃。
從根本上說,就沒有有攻擊力的人。
而低位嬪妃呢,比如郭貴人、李貴人、安貴人三位貴人,還有馬常在、常常在、顧常在、高常在等幾位常在,以及一些比宮女地位高一點點的答應和格格。
她們又基本上都是皇上登基之後入宮的年輕女孩子,完全都拿不出手。都是漢人,都有各自的青春美貌,要麼依附皇后要麼依附熹貴妃,太小就入宮所以什麼都不懂,又沒有後臺,出身低微,簡直就像拔掉了爪牙的小貓。
這樣的一群女人,想要鬥起來那是很困難的事。
而我呢,就算我心比天高,我也沒有發揮的餘地。雍正六年我才入宮,還沒和皇上混個臉熟,太后就薨了,陛下守孝三年。除了宮宴年宴等一些重大場合,我壓根兒連陛下的面都見不著。
陛下都不召幸後宮,爭鬥又有何意義呢。
所以說明蓴是一朵奇葩,陛下要守孝,她一樣好幾年無侍寢,居然能穩佔帝心,不斷上進。而且她還有太后撐腰,太后薨了,明蓴就是唯一一個能夠和陛下一同懷念太后的人。
想當年太后薨逝,明蓴哭得昏厥,我還是人群中默默嘲笑她的無知群眾之一,完全沒想到一轉身人家就因純孝被封了妃。
當年她入侍的時候,位分是端嬪,是除了潛邸時就侍奉聖上的懋嬪宋氏之外唯一的嬪。現在她是宣妃,同樣是妃位上最為年輕美貌出挑的。
唉,我只能說,任何宮斗的人才在雍正朝都毫無用武之地。陛下真的不好女色,明蓴除外。
我劉雲舒,是皇后為分薄明蓴之寵而選進宮中的,按常理說我應該成為皇后的心腹。但皇后實在鬥不過熹貴妃,熹貴妃有弘曆啊。
不得不暗自投向熹貴妃,背地裡也做了一些有違良心的事情。在皇后和熹貴妃面前兩面討好,終於在雍正八年年初,陛下大封后宮的時候被晉升為貴人,不再是小小的常在。
可惜這條路走到了盡頭。
皇后和熹貴妃,只會願意給自己的狗這麼些打賞了。換了我我也不願意把沒有大功的手下扶到嬪位上來。
所以弘暉突然回宮我簡直喜不自勝,皇后和熹貴妃已成不死不休之局,她們二人掐起來,才有我的機會。
然而,眼前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皇后和熹貴妃,到底誰才會是最後的贏家?壓錯寶的話,搭進去的不僅是我的身家性命,甚至還有我身後整個家族的榮光。
所謂從龍之功,大多數不過是一場賭博。賭贏了封王拜將,賭輸了滅族抄家。而我的家族目前連賭博的資格都沒有,紛爭將起,我不能再做雙面間諜,必須要選擇一方不動搖才能有所斬獲。
皇后生病之後,陛下帶著我們一干宮妃住進了圓明園,並把協理六宮的權力交給了熹貴妃。那段時間我作為熹貴妃的心腹干將,簡直要在園子裡橫著走。
熹貴妃看明蓴不順眼,她自己卻又不擅雄辯,常常帶著我讓我在口舌上擠兌明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