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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葉茉有了一個令人迥異非常的小名——天賜。
每回葉霍天賜天賜的叫著,葉茉就會滿頭冒汗。
她爹實在是太有才了!
年關的時候,福磊也被接回了家去。臨走時直拽著葉茉,哭死哭活硬是捨不得他的嚒嚒。葉茉輕輕摸著小男孩的頭,微笑著說道,“年過完了,你的姐姐就會變成我的嫂嫂了。那時候,你還可以隨著一路過來玩耍的。”
福磊只是懵懂無知的拽著她的衣袖子,眼淚婆娑,看著甚為遭人憐愛。葉茉乘著沒人注意的空擋,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勸說道,“你要乖乖的,姐姐會想你的。”
這麼一個輕巧的蝴蝶吻,葉茉並沒放在心上。可對於年幼的福磊,甚至是後來長大了的那個視覺有障礙的小少年,都是一次含義深刻的影像。
就彷彿一個印記,讓他從此便認定了她,便是那時候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可即便是那般懵懂的時日裡,她對於他來說,不早就已經是個很大的不同了麼。
……
30
……》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一年的盡頭就要來臨。
葉茉獨自一人在這個與以前全然不同的社會里,不斷的摸索著規則,尋找著方式。在這個過程裡,時常會瘋了一樣的想他,胸口悶痛得喘不過氣來,是緊咬著牙關都忍耐不住的,很疼。
夜深人靜的時候,睜眼看向黑暗,會無端泛冷發寒,感到恐慌。那般決裂的拋下她獨自離去,是不是因為厭倦了?如果多年以後,他真的愛上了別人,她又該怎麼辦?每每如此,眼淚都會不受控制的往外面冒,這個感覺,恍如失戀一般,難受。
她憶起他們結婚的前夕,葉媽媽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自己的女兒這麼依賴未來女婿,甚至要在將來長達一輩子的歲月裡,都以他為軸心。沒有親密的朋友,沒有自己的活動圈子,甚至連所有的手藝愛好都是為了能夠陪襯上他的優秀。她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是壞。
那時候的葉茉顯得很不以為然,她想得很簡單——愛他,就是要以他為重心的。然而再回首之時,她開始猶豫,甚至後知後覺的膽戰心驚。她是用了多麼天真的邏輯在對待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居然會以為,兩個人會維持著熱戀時候的感覺一直到最後。
黑暗中,小小的手背無聲抬起,蓋在了淚湧不斷的眼眉上。
現實證明了,她過去的想法是多麼的無知。這才過去了三年,她就已經記不得初戀他時候的情形。她又該拿什麼保證,十年二十年之後,她年老色衰,油煙熬黃了面孔,衣料磨糙了手指,因與社會脫節與他再沒共同語言之時,他還能如今日般的寵她,護她,珍惜她。
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她只是感受到了時間的龐大力量。
突然就想明白了,在時間面前,堅貞不移的感情委實太過童話。海枯石爛都不變麼?可當海水都枯竭,堅石都爛碎,這個世界都面目全非的時候,曾經許諾的不變還能依附著什麼存在!
葉茉一個戰慄猛然驚醒,命運給了她一次從頭來過的機會,讓她還能繼續去愛他,卻不再如以前一樣,盲目走上那條沒有結果的悲劇之路。她,何其有幸。
心情自此豁然,鬱結瞬息散去。輕嚥下那一口滾落入口的苦鹹淚水,抿唇微微笑了。
——親愛的,這一世我要為我自己而活,然後用最美麗的自己再愛上你。
……
距離程齊禮一家搬走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眼見著新年就要到了,整個黎陽城顯得別樣的熱鬧喜慶。忙碌了一整年,這時候自是置辦年貨,賀歲迎新之時。
這裡過年的氣氛要那個時空濃重許多,所有的人都在這時候放下重擔,細數糧米油財。清掃屋堂、置辦新衣、掛紅燈籠、寫貼對聯、重敷窗紙等等等等。
今日,葉茉的小閣樓正在打掃衛生。惠萼揮舞著雞毛撣子將所有人的工序安排得井井有條,一大群丫鬟則嘻嘻笑著忙上忙下。
桌椅几凳要一塵不染,窗檻床沿要擦拭得雪亮,地板要能照出人樣子,天花板上不能有一絲紋塵。五小姐的所有衣物要從新洗過,整潔收放,所有的錦被棉枕要拿去外面好生曬曬。
葉茉坐在二樓的大窗戶邊,笑眯眯的看著下頭那些小丫頭們來回穿梭,時不時還發出幾聲類似“哎呀,哪個該死的把水桶放路中間,險害我跌倒。”“那誰,掃帚亂七豎八的扔地上著死啊?”“你你你,人家剛剛糊上上,你為毛給俺戳破了,你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