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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不許施脂粉——您說這小子皮不皮?!且不說那幾個姑娘願不願小曇帶著去後園賞菊罷,只三天不許施脂粉這一項就足以逼得一幫嬌滴滴的女孩子不顧形象地拼盡力氣也要贏了,都是正愛美的年紀,誰願素顏示人呢?偏她們也都知道我平日寵小云寵得過了,誰也不敢忤他的意,就這麼硬著頭皮被逼上陣了。
“這還不算什麼——兩撥人正較著勁,那拔河用的繩子突然斷了,一下子將雙方摔了個倒仰,紅紅綠綠躺了一地不說,正趕著小曇從外面回來看了個正著,那些姑娘們自覺丟了顏面,誰還好意思再出現在他哥兒倆面前呢?一連好幾天個個兒都躲在房內不肯出來……我算是沒招了,打算過個兩三天就把這幾位姑娘送回家去,免得小云那小子又想出什麼捉弄人的把戲來把女孩子們給嚇著。”
羅扇在櫃子裡聽得直憋笑:白大雲這個鬼馬星,這種事居然都幹得出來!太不懂憐香惜玉了!——話說回來,若不是那些姑娘們心裡本就十分盼望著要跟白二少爺夜宴後花園的話,怕是就算白大少爺說破嘴皮子她們也不會去玩拔河這種不甚雅觀的遊戲吧!誰知道她們抱著什麼色眯眯的心思想在“夜宴、後花園、白老二”這三個關鍵詞上有所動作呢!有所求必然會有所失。
白大老爺同啞爺爺又話了幾句家常,之後便請啞爺爺回房休息去了,羅扇聽得鳥籠子響,心下不由好笑,想是白大老爺又搗鼓那鳥籠布呢,好半晌也沒搗鼓下來,見他笑了一聲:“罷,只好剪開了,可惜了那小丫頭的一片心意。”說著腳步聲便向著書架子這廂過來,羅扇嚇得連忙屏住呼吸。
書架子上不只放著書,還有一些擺件、古董和匣子之類的東西,剪刀就在匣子裡收著,白大老爺找出來,片刻後才吁了口氣在那裡低笑:“瞅這蟲子爬似的針腳,我原以為這天下間除了如是之外再沒人能做出這麼醜的針線活兒了,卻原來在我這小院兒裡還有這麼一個寶。”
二狗子重見光明喜不自勝,歡快地叫道:“這特麼天,真特麼冷,凍特麼死了,咋特麼整?活特麼該,倒特麼黴,穿特麼少了,賴特麼誰!”
羅扇在櫃子裡黑線滿額:臭特麼八哥亂特麼學,誰特麼準你模仿姐?!
白大老爺失笑:“這都是跟誰學的?小嘴兒倒是越來越伶俐了,我教你的詩可還會念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念個我聽聽。”
“曾經滄海難為水,”二狗子訓練有素地依著啟發張口唸道,“渴了你就張張嘴。”
咳……羅扇抽抽嘴角,這是她喂二狗子喝水的時候隨口亂說的,沒想到被它這會子給翻出來,倒把正經的詩給忘了。
白大老爺噎了半晌:“……除卻巫山不是雲,念。”
“除卻巫山不是雲,我的徒弟叫小云!”二狗子伶俐地接道。
“……”白大老爺好氣又好笑地嘆了一聲,“好端端地把我的鳥兒教成了這副樣子……如是啊,這世上原來不止你一個人會幹這種事呢……可惜……二狗子的娘已經死了多年,最後一隻能學你聲音的鳥兒也沒了,我想聽也聽不到了……”
羅扇在櫃子裡聽得眼圈兒有些熱,用會學舌的八哥來複制下亡妻的聲音,這樣的法子真是讓人聽來心酸,而當那隻八哥死了,妻子留在這世間的唯一一絲影子也就跟著消失了,二狗子只是那隻八哥的後代,它很可能並未學會如是的聲音,因為如是死的時候它應該還沒有出生,就算它的鳥媽媽在它面前學過如是的聲音,但那並非親耳聽見學會的,怕是要失真不少罷,如果不像,那也就失去了學她的意義。
白大老爺未再說話,屋中陷入一片安靜,羅扇一動不敢動地窩在櫃子裡,心裡直犯嘀咕:這白老闆不會今晚就在這兒包夜了吧?別啊,真讓她在這櫃子裡蜷一宿怕是明兒連拉出的便便都會變成卷兒的了。
羅扇自認倒黴地在裡頭生扛,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感覺整個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明明想動動手指頭卻發覺腳趾頭詭異地翹了起來,正在心裡叫苦不迭,就覺外頭忽地一黑,想是白大老爺把燈給吹熄了,不由振奮起來,然而側耳聽了半天也沒聽見腳步聲往門外走,又過了良久,發現竟有低低的鼾聲響了起來——這……白大老爺竟然在書房裡睡著了。
尋思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羅扇咬了咬牙,冒險將櫃門輕輕推開道縫,果見鼾聲愈發清晰了,遂極小心地慢慢把櫃門整個推開,探頭向外瞅了瞅,因關著窗戶,屋中幾乎沒有什麼光線,黑暗裡啥也看不清楚,只有隱約一個黑影靠坐在几案前的太師椅上,上半身隨著鼾聲微微起伏。
羅扇提心吊膽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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