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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啊,從小就得這麼練,估計練完還沒飯吃呢。好不容易練出來了,學會那麼多技能,還只能做迎來送往的生意。
“別走神。”她正恍惚著,聽見身後老師的聲音,一不留神,書就啪噠掉下來了。
“繼續走。”老師雖然溫柔,但要求近乎嚴苛。
她撿起書來,繼續。
“蔓君,走,我們吃夜宵去!”她練到一半,門被敲開了,回頭一看是羅薇。羅薇走進來,見老師在,特別熱情跑過來:“呂老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伸手要跟她握手。
老師微笑著跟她握了下。
她也想吃夜宵啊!儘管吃過晚飯,可練了一晚上什麼也消耗完了。陸蔓君心裡有點動搖,回頭看老師在搖頭,也只好說:“不吃了,還得繼續練。”
羅薇幸災樂禍,衝她做了個鬼臉:“哈哈哈哈,好可憐哦!認真學啊,我去吃幹炒牛河、蘿蔔牛腩……”
陸蔓君聽得更餓了,“再說絕交了!”把她推出門去。見羅薇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陸蔓君忍不住哀嘆,哎,同人不同命啊!
她也不是十來歲小孩子,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繼續苦練。
練著練著,老師在身後看著,突然冒了句:“蔓君,你以後會紅很久的。”
陸蔓君沒回頭,不知道老師什麼表情。這話很多人說過,沒什麼實際的依據,類似於“你長大後一定會成功”的心靈雞湯。她早就免疫了,但不得不說,這話聽著真順耳!
終於,她感覺自己都走到麻木了,老師才點頭說:“明天再練吧。”
這麼訓練了一段時間,陸蔓君終於能頂著書走一圈。第一次走完全程時,她開心得簡直要跳起來。
老師說:“再走幾遍。”
一開始不太穩定,後面慢慢越走越穩,她也掌握了訣竅。所謂走一根線,其實是讓身體保持一個平衡,像吊木偶。
“可以了。”
陸蔓君渾身是汗,乍一聽見時,心跳砰一下飆到最高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回頭看了下呂老師,見老師在笑,心裡拿不準,指著自己胸口,問道:“老師,我……我可以了?”
“最基礎的差不多了,現在教你下一步。”
所謂下一步卻是看書。
老師拿著書一邊走,一邊念什麼“發花箋”“出毛巾”“執寨廳”之類的規矩。陸蔓君隱約記得,她以前看《胭脂扣》提過這些,但是看小說誰愛記這些,真記不清了。再一次聽老師講課,有點昏昏欲睡,眼皮子直打架。
“蔓君,剛剛說到哪裡了?”
她勉強打起精神來:“說到執寨廳。”
老師點了下頭,又繼續往下說。
張祥很關心教學進度,時不時就問兩句。可是進度太慢,陸蔓君自己都不太好意思說。
隔了一段時間後,老師又繼續讓她走路。這一次主要是老師教,她在邊上學。
“步,是蓮步生花,弱柳扶風的步。”
“笑,是眼角含笑,似醉非醉,蕩來繞去的笑。”
“看,則是矜重自持,凝神——”老師稍稍頓住,眼神飄遠了,慢悠悠拉回,又再慢慢回首:“最是風情萬種。”
“蔓君,你來走一段。”
她扭著腰,一步,兩步,走得故作嬌俏。她自己都有點受不了,垂著肩膀說:“好做作啊。”走了幾步就停了。
老師說:“沒有那一份心境,怎麼練也是徒有其形的。”
真不像她自己!
這念頭一冒出來,她自己先警惕了。不對啊!演戲,演戲,從來是演別人,最不該是演自己。
她和老師琢磨著方法,最後想了個點子:“要不放點曲子吧。”
咿咿呀呀,粵曲響,一點昏黃光,照出那柔軟身段來。
她似乎望見穿大紅繡紋旗袍的女人,扶窗凝望。
她慢慢找到了一點感覺,眼前的收音機、電話筒和鐵床似乎消失了,一瞬間,回到了三十年代的香港。
那些醉生夢死的繁華酒樓如在眼前,賓客如雲。人力車“鈴鈴”跑過去。娉娉婷婷的女人們一個接一個,從人力車裡走下,搖曳著,進酒樓。
陸蔓君趨向前去,一步一步,她感覺自己像一朵漂浮在水面的花,水裡移著,水裡蕩去。慢悠悠,自有一番韻味。
那身段,那柔腸,那輕軟纏綿——
她走到了窗臺盡處,聽見老師在說:“不錯。”
走路這一關,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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