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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偉忽然打斷了她:“我不想讓你跳槽過來。我想讓你做老闆,做我合夥人。”
陸蔓君很是意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她仔細審視著楊偉的表情,手指著自己:“你是說我?”她還沒滿十八歲,楊偉認識的人比她更多,製片人導演編劇,哪個都比她要靠譜,怎麼可能會找她?
楊偉也很坦白:“你有錢。我認識那些一群窮光蛋,有錢的都出去了。”
陸蔓君:“……”
她以前開影視公司的念頭,又一次冒出來,這次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真是瘋了!賺那麼多錢,又為了什麼啊?她拼命勸自己,她的錢夠花啊,挺好的!看空間那些金條啊,養老都夠了。何必要開公司,何必要賭全副身家……
陸蔓君在屋裡走來走去,可腦子裡這個念頭就跟生了根一樣,牢固地抓在了懸崖邊緣,死活不肯鬆手。
她又想起了那個跳樓自殺的女藝人,心裡真的說不出什麼滋味。她對邵氏越是不滿,越是盼著自己能改變這個風氣。如果能跟邵氏並肩而立,邵氏的薪資自然會提上來。用老戲骨多了,說不定娛樂圈的風氣也會有所改善。
是啊,為什麼不呢!她分析了這麼多,現在院線也保險了,資金也有了,就只差演員和場地,她怎麼可能搞不定?管他和平還是戰爭,人生在世,不試試自己的極限,對得起自己嗎?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哪裡甘心拿一份死工資?她要這樣混日子,熬完這一輩子嗎?
霎時之間,她的腦子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算了吧!肯定做不到的,改變風氣,說那麼容易!捧個老戲骨容易,沒人買票怎麼辦?她又不是慈善家,虧得了一次,能虧多少次!娛樂圈的風氣就是這樣,人人都是這樣,關她什麼事?她也只是順勢而為。
陸蔓君感覺良心受到煎熬,她快步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後,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又不這麼想了。如果每個人都不去做,哪有什麼明天啊!嘴上罵“用地溝油真黑心”“一次性筷子是迴圈再用的”。好了,輪到自己開飯店,一想周圍的商家都這樣!那算了,為了省成本,我們也這麼做吧!這是為勢所迫,不能怪我。
她聽學生們念《我的志願》,一般都是寫“我長大後要當一個警察,除暴安良,為社會做貢獻!”念這一段時,孩子們稚氣又真誠,真的認為自己長大了,會當一個好警察,不像自己小時候遇到的壞警察一樣。真正當了警察,終於他們也“為勢所迫”,變成了自己曾經厭惡的人。
邊上的人都伸手要錢,那他也要吧!好笑!我家裡人不用開飯咩!至於除暴安良,做貢獻……我很累啊,我不捉賊,總有人捉的嘛!
她突然一點也不想“為勢所迫”,要想有選擇權,那必須是強者。任何時候,弱者都只能隨波逐流。於是,就在這一間位於上環的老房子裡,她聽著那一把陳舊的風扇嘎吱嘎吱響,那狂妄自大的野心有了一絲雛形,她下了決心。
無論多難,她要與邵氏並肩而立。
邊上的陳珂磕著瓜子,跟看戲似的,對弟弟招手:“看你姐。”
弟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見陸蔓君一時皺眉頭,一時坐了又站,有點著急:“姐姐是不是發現了我偷吃她雞腿?”
陳珂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你就記得你的雞腿!”他嚴肅地說:“我覺得你姐姐得相思病了。”
弟弟仰頭看他:“相思病我知道!要打針的……”
陳珂被他逗笑了,點了下他腦袋說:“哈哈,你有女朋友就知道了……”他咬著筆頭,把手裡的紙往他那邊一推,“小遠,你幫我看看寫得怎麼樣?”他寫廢了七八張,捏成了紙團丟在桌上。
弟弟拿過來看,他已經認得很多字了,不過還有一些不認識。“這個字是什麼?”
陳珂說:“笨!”他抓過來讀,清了下嗓子:“聽好了——劉信,我寫了一首新歌,超級好賣!賣到斷貨,哈哈哈哈,廢話!我寫的!那,唱片寄給你啦!收到了一定要聽呀!對了,你們那邊天氣不太好吧!我聽說經常下雨,我給你寄了一把傘!什麼時候回國來看我們?還有肥婆,最近沒哭了吧?”連落款都念出來了,“陳珂。”
陸蔓君在邊上聽到,回頭笑他:“你最想問的是最後一句吧!”
陳珂像屁股被針紮了一下,連臉都漲紅了:“沒有!”用筆狠狠把“肥婆”那一句劃掉了,又扯來一張紙,重寫。
陸蔓君趁他埋頭寫的時候,隨手拿了個廢紙團來看,頭三個字就是“李恬恬”,不由就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