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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不知……”
“還敢裝傻!”王傳風抬腳便要踹人,那人立馬抱著腦袋縮成一團,連聲喊道:“我說我說我說!……”
“小人……小人是真不知道……那個人蒙著面,給了小人一錠銀子,讓小人給您傳個話……”
“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人就走了,什麼話也沒留下。”
“……”
王傳風只微眯著眼睛盯著地面出神,許久未言,似乎陷入了沉思。
這般沉寂,弄得人心惶惶……
“你可以滾了。”
“啊?”那人顯然沒料到王傳風會這般輕易放了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
“少爺讓你滾了!還不快滾!”
“啊,是是是……多謝王公子!多謝王公子!”那人跟拜菩薩似的衝王傳風磕頭,然後迅速麻溜地滾了……
人都走了好一陣,王傳風仍舊無言。
“少爺,您將他放走了,可是有什麼打算?”
“沒有。”
“啊?”
王傳風終於抬起眸子,眼中覆上一層灰濛濛的雲霧,無奈嘆了口氣,“瞧他那慫樣兒,要是真的知道什麼,早就和盤托出了。他既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樣貌,也不知其身份,那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那……少爺的意思是?”
“證據,看來是找不到了。不過沒關係,至少讓我確定了,當時的謠言,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而且……我大概已經能確認,那人是誰了。”
……
穆翛寧從城外,一路衝進了錦綸,疾行如風,即使是進了城,速度也沒有絲毫減緩,直奔國公府而去。
“你都幹了些什麼!”幾乎是在咆哮著,穆翛寧死死的揪著寒濜的衣襟,他明顯比走時黑了不少,可手上的骨節分明,還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穆翛寧看起來怒不可遏,狠狠的瞪著雙眼,眼裡佈滿了血絲,可寒濜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他都已經死了,你怎還可以這樣無動於衷!沒有任何預兆,穆翛寧一把鬆開寒濜,緊接著便是重重的一拳,砸在寒濜的臉上。寒濜吃痛的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半倚著硃紅的門柱,嘴角漸漸的滲出血跡。
即使是這樣,寒濜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目光無神,也不知看向哪裡,像是在祈禱,像是在懺悔,又像是跌進了千年的寒冰裡,而在穆翛寧的眼裡,這一切都冷漠罷了。
穆翛寧又是衝上前去,寒濜現在這種樣子,更是激起了他內心的怒火。將寒濜猛地提起,語氣裡滿是嘲笑和諷刺:“看來你還是從來沒有在乎過他。”
穆翛寧話音剛落,寒濜便是反手一拳,講穆翛寧擊倒在地上,眼睛終於有了焦點,反瞪向穆翛寧,卻又說不出一句話。
不在乎他,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後悔那天沒有留住他,後悔從前從未好好和他說過話,後悔那些天從未讓他開心過。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是有多深的不捨,多深的思念,多深的絕望。我不在乎他,可偏偏就是我最在乎他。
你們不知道,迎風他也不知道,就連我自己,也才剛剛發覺。
可穆翛寧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比寒濜更會發洩罷了。穆翛寧又像是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兩人便立即扭打在一起。不是平日比武那般有章法可循,兩人全憑本能出著拳頭,像是街頭巷尾的野孩子打架一般。
是發洩,是不甘,是怨恨,時後悔,是漸漸侵入骨髓的眷戀。
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也不知多久之後,兩人躺倒在地上,不知從哪流出的鮮血斑斑駁駁的染在兩人的臉上,只剩大聲的喘氣聲。
許久過後,穆翛寧才緩緩的開口,幾乎是帶著哭腔:“我在驛站聽到了訊息,便一路找到他最後停留的地方,那地方離驛站不過十里。想必他定是找我來了,若是我能提前兩天打完仗回來,或許他就不會。說道此處,穆翛寧控制不住的梗咽起來,稍稍平復之後,又繼續說道:“我幾乎發動了全軍的兄弟,可依舊沒有找到他的屍首,只找到這個。穆翛寧從腰間掏出一樣物件,丟在寒濜身上,之後便起身,搖搖晃晃的拖著身子離開了。
那是一緞破碎的織錦,原本的顏色已全部被血跡覆蓋,血腥味還未完全消失。但寒濜還是認得出,這是他和雪迎風去淄郢時,雪迎風一直著在身上的那件。上面還有利劍劃過的痕跡,而現在,寒濜的心尖也如同被利刃劃過,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