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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又迎來年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夜。
今夜天公作美,無雪,月圓,天色空明。
月圓夜,風也緩和了許多。處處人家慶上元,幾時煙花意闌珊。分明是一個團聚之夜,家家都是偕妻攜子逛街市,如此良辰美景,有多人甘心浪費?
可歡聲笑語之間,免不了有那麼一兩個失意之人。
在那嘈雜酒肆裡買醉之人看來,縱然窗外花色萬千,風月已倦。
滿城燈火,無一處為我而亮,一河花燈,無一盞為我而燃。“燈月……交輝……車……水馬……馬龍,熱鬧……非……非凡……與我,與我何干……”雪迎風一手在空中胡亂畫著,一邊不斷地仰頭悶酒,此時看著窗外的景色,已經有些恍惚。他與寒濜,已有半月未見面了。
應說自上次與寒濜在錦衣坊一別之後,這半月雪迎風都是渾噩度日,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到這裡,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來湊這熱鬧,分明,他是沒這慶上元的興致的……
眼見這遍街羅綺,步履生香,雙雙人走過橋樑,圖個祛除百病,祈求安康……以前,每年,他也是愛做這些的。想那時,寒濜總會鄙夷地瞥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別像個女人一樣。”可此時此刻,這話,卻變成了雪迎風的自言自語。今年,意料之外地落得了個孤影煢立的場面。
與寒濜算是鬧掰了,穆翛寧又遠在荊安,本以為至少還有陸秉文在,能與自己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不至於太過悲涼悽慘。可雪迎風沒想到,就連陸秉文也“離開”了自己,說是……與別人有約在先?
“罷了罷了,都走吧,都走吧!”一番胡思亂想過後,酒已空了三壺。
……
“伴夜月銀箏鳳閒,暖東風鄉被常慳。信沉了魚,書絕了雁,盼雕鞍萬水千山。本利相思若不遠,則千與那索債愁眉淚眼。伴夜月……”
一首《伴夜月銀箏鳳閒》吟唱了離別相思苦,歌聲像是從街道對面的歌坊傳出。雪迎風倒是不在意別的,不過是想到同樣是在這花好月圓夜,還有人與自己同病相憐……一曲勾起心中酸楚,不禁眼眶微微泛紅……
酒,也不想喝了。
雪迎風也懶得叫小二結賬,直接取下腰間的錢袋丟到桌上,起身便要走,奈何烈酒重頭,猛地站起來,身子晃得厲害,一個沒站穩又坐了下去,一頭栽進了臂彎裡。卻在這時,又有三兩人歡聲笑語結伴踏進酒肆,就坐在了雪迎風隔壁桌。
此刻路人在雪迎風眼中就像飄絮一般,飄忽不定,腦子有些發昏,聽聲音也是忽近忽遠。雪迎風本沒注意到他們,然就在微微抬頭的瞬間,忽聞一個熟悉的名字,深深刺激了神經,霎時彷彿酒醒了一般,不由自主地便豎起了耳朵……
作者有話說
☆、第35章 上元節夜
“今年這個上元節,可真是意義非凡吶。”
“哎喲~人家定親,關你什麼事兒了?還意義非凡……你倒是說說,於你有何意義啊?”
“瞧你這話說得!這等郎才女貌喜結良緣的美事,難道不該是值得全城百姓都高興高興嘛!”
“說得是啊,寒家是什麼地位,這成親那日聲勢不知得有多麼浩大,定是滿城歡慶啊,到時讓你我這些平民百姓湊湊熱鬧也是極好的,圖個吉利嘛!”
“是啊,是啊……”
……
“寒家……定親?”雪迎風以為自己聽錯了,雖是不信,卻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狂亂,一下撐著桌子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兩步走了過去,凳子都給碰倒在地上,“你們剛才說什麼?誰定親了?”
其樂融融的氣氛被一個不速之客突然一攪合,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結果“啪”地一聲巨響,雪迎風一拳砸在木桌上,怒聲吼道:“我問你們是誰定親了!說啊!”
“是……是……”
……
“寒家公子?寒家……公子?寒……濜?呵……呵呵……”雪迎風如同行屍走肉般穿行在人潮中,失魂落魄地碎碎念著,反覆念著,念著寒濜的名字……可他微弱的聲音被掩埋在風花雪月中,沒有人聽得見,自然,也傳不到那人耳邊……
紅綢髮帶不知何時遺失了,或許是他發酒瘋時自己扯掉了也說不定,如今披頭散髮地搖晃過街,已不見半點昔日的光彩照人。
偶爾撞到一兩個行人,遭人白眼,或惡語相擊,雪迎風也毫不在意。彷彿身體已經與心分離,又或是說,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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