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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嵐看著烏泱泱的兵士衝進他只睡了一晚的行宮,看他的副將為了保護他倒在血泊中,他眯起眼睛,高吼:“我要見袁朗!”
眾人分開,吳哲一身白衣,如下凡謫仙一般冷漠看著他,淡淡的說:“雲王正在休息,高將軍的小事就不必打擾雲王了!”
高嵐這才有種大勢已去的脫力感,原來,這一切在袁朗眼中只不過是場鬧劇,他的生死之夜,袁朗都安睡於榻上,只需一個瘦弱的幕僚即可將他除去。想到此,高嵐用力握緊手中的刀,猛然對著幾步之遙的吳哲攻去,若是必死無疑,也要拉個墊背的。
可惜高嵐再次看走了眼,吳哲白袍飄逸,赤手空拳與高嵐過了幾十招,當高嵐終於被擒住,吳哲輕嘆一聲:“高嵐,你連對手的深淺還未探知,便拿自己手下兵士的性命為自己墊腳,著實是蠢了些!”當下帶了腳鐐,命人將高嵐送去地牢,聽候發落。
第二日,假裝兵士逃離六安的百姓陸續回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一般。
齊桓經過日夜兼程,終於回到六安的當晚,帶著一行侍衛連夜趕去見袁朗。
時辰已近亥時,袁朗雖然還沒睡下,卻也是沐浴過後斜倚著芙蓉綢緞軟枕,只穿了褻衣褻褲在床頭看書,忽然聽門外有急促腳步聲,不由放下手中的書,等待門口近衛來報,果然不多時,門外有清晰腳步聲,然後是近衛薛虎壓低聲音問:“王爺可是歇了?”
“有什麼事?”袁朗確定是很急的事,不然薛虎也不會這個時候打擾他,平日的瑣碎事宜都是直接去後院報與吳哲的。
“齊將軍回來了!”
袁朗微微皺眉,就算是齊桓回來,也不至於深夜求見,必定是北邊出了急事。於是急忙叫了一聲:“傳!”話音剛落,外面腳步聲急促,大門被推開,袁朗驚訝於齊桓就候在門外,站起身轉向外隔間,卻只看到齊桓身影一閃,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袍,頭戴暗衛竹笠的高大身影走進門,齊桓卻未進門,只是微微躬身,並伸手將袁朗外間伺候的婢女叫出,大門隨即關上。
“你……”袁朗看著和個被寬大黑袍包裹的暗衛,心中隱有猜想,駐足看過去,卻見那人慢慢抬起頭,竹笠下一對眼睛閃閃發光。
“高城?”袁朗吃了一驚,不由向前踏了一步。
那人將頭上竹笠取下,赫然就是幾月未見的高城,許是日夜兼程前來,下巴青鬚鬍茬顯得這個俊美男子更為成熟沉靜。
高城細細打量日夜思念之人,似乎並未有變,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慵懶模樣,可能是要睡覺了,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隨意的用紅色絲絛繫著,雪白的褻衣外匆忙間披著一件天青色錦袍,赤腳套著一雙黑緞面的便鞋,燭光下平日堅毅剛硬的面部柔和了不少,看到他時的目光流露出毫不作偽的驚喜。
高城看他向前一步便停佇不前,於是快走兩步,將他一把擁入懷中,一路的疲憊憤怒疑慮頓時煙消雲散,臉在眼前人的耳邊蹭了幾下,輕聲說:“想你了!”
袁朗猶豫片刻,終於伸手抱住高城的背,鼻息中縈繞著一股濃重的汗味,輕笑:“多久沒沐浴了,燻著我了!”
高城略有不好意思的鬆開,最後還是不甘心的攜著他的手說:“見到齊桓後,我便日夜兼程趕來,哪有時間做那些!”
袁朗便喚了門口候著的侍從送熱水到廡房內的浴室,自己和高城坐在桌前說話。
兩人都知一會兒要說的話事關重大,如今許久未見,都不想一見面就說那些沉重深遠的東西,於是心照不宣的選擇說一些離別後的趣事見聞,不多時,門外侍從回報浴湯準備好了,袁朗便讓高城從寢室和廡房中間打通的槅門進去沐浴,還讓兩個貼身侍女進去候著。
高城離去,袁朗讓人備了幾樣宵夜,隨後便依然倚在雕花床頭看書,卻半天都沒翻過一頁,待察覺到自己只是盯著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的時候,忽然哂笑,自己怎麼就像個未經情事的毛頭小子?於是也不做作別扭,當即起身往廡房走去,推門一股潮溼之氣撲面而來,兩個侍女卻不在裡面伺候著,而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門邊。
“你們怎麼站在這裡?平日不是很機靈的嗎?”袁朗有些失笑,眼角帶笑的看著自己的兩個侍女。
桃夭帶著幾分委屈,低聲細語的說:“裡面那位公子不讓我們進去伺候,把我們趕出來了!”
一邊的豔影也點頭,只是她年齡略大,對這事倒不是委屈,而是帶著一絲笑意。
袁朗一愣,隨即揮手叫她們下